秦王府在长安东边,紧挨着皇城。而赌馆最多的平康坊却是再西市附近。要去平康坊,需要横穿大半个长安城,好在二人腿脚轻便,都有武艺在身,加上李明宇此刻满心满脑都是打劫赌馆的发大财的念头,大半个时辰走下来,倒也不觉得辛苦。
长安西市,相比起靠近大唐皇宫,更多的是达官显贵,豪富士族的东市来,商业化的氛围更加浓厚一些。
十余里长的西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各类商铺鳞次栉比,高高挑起的幌子一个挨着一个,密密匝匝,挨挨挤挤。客栈,衣行,药铺,杂货,酒楼,车行,肉铺,茶楼,布行,铁器等等等等,小到针头线脑,大到牛马牲口,衣,食,住,行无所不有,无所不包。虽是寒冬腊月,但是此时置身西市却完全感不到丝毫的寒意,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一派热火朝天。
叫买的叫卖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商客,操着南腔北调,嘈杂而又喧嚣。
穿梭于人群之中,贩夫走卒,商旅驼队,舞者戏子,曲艺杂耍,比比皆是,往来不绝。
李明宇看着眼前繁华的西市,已经有了几分后世国际大都市商业中心的感觉。或许应该说,在一四百多年以前,这里的的却却就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一位金发碧眼,坦胸露乳的胡姬,大冷的天气也不怕着凉,腕上的金铃,随着水蛇腰一扭一扭的发出悦耳的铃声。娇笑着与他们擦肩而过,冲着二人抛了个媚眼,带起一股香风,袅袅婷婷的去了。
明宇还好,来自后世,经历过比这更加开放的,神色如常,早就见怪不怪了。侯杰毕竟年少,正是十来岁青春躁动的年纪,加上古人早熟,对这些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有些了解,被胡姬一个媚眼看得面红耳赤,呆呆愣愣的魂游天外去了。
突然,明宇眉头一皱,好似发现了些什么,一拉身旁看得眼睛发直的侯杰,压低声音道“小杰,不要回头,咱们后面有尾巴跟着。”
侯杰如梦方醒,刚想开口问什么尾巴,突然反应过来,老大这尾巴可意有所指,脚步一顿,低声问道“难不成被跟踪了?青天白日的,什么人这般大胆?”
明宇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才发现,要不是方才哪个胡姬瞄了一眼,脚步顿了一顿,咱们还一直蒙在鼓里。”
说罢,明宇装作若无其事,拉着侯杰在西市里面东逛西逛,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两眼,发现身后果然有两个人,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跟着,见他侧目望来,做贼心虚,立刻弯腰故作掩饰,一边低头看着旁边杂货摊子的货品,眼睛却紧紧的盯着他们不放。
明宇冷笑一声,心道果然是有人跟踪,这手法也太业余了罢,要不是今日小爷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赚钱,一时不查,就凭你们这两块货色,又怎能到此时才会被我发觉。
明宇对侯杰说道“不要回头,用眼角的余光来看,对,看到没有?那边杂货摊旁边那个猥琐的汉子,还有他身后那个跟麻杆似的瘦子。”
侯杰飞快的瞄了一眼,问道“老大,你可知这两个家伙是何来路?”
“左右不就是那么几个家,不是独孤杰就是侯莫陈辉。前几天高老五才和我提过醒,倒是没想到这帮家伙倒长了双狗鼻子,小爷我刚出秦王府,就被他们盯上了。”李明宇轻蔑一笑,对这两个尾巴的来历,倒是猜了个**不离十。
果然不出明宇所料,身后这二人正是独孤杰派出的眼线。对于让自己沦落为长安笑柄的李明宇,独孤杰可谓是恨得咬牙切齿,不共戴天。
高家虽然眼下立场模糊,但是那高慎行倒也不是信口胡说。既然走官面的势力动不了李明宇,家族死士又轻易不能动用,独孤杰干脆便把脑筋打到了黑道势力上来,找了不少长安的大小帮派,又花重金笼络了几个颇有武艺的游侠儿,双管齐下,存心要置李明宇于死地不可。
独孤家树大根深,势力遍布整个关中,跺一跺脚整个长安的大小帮派都要颤上三颤。不少帮派都是仰仗着这些世家豪门的鼻息过活,每年要送不少孝敬才能继续在这长安安安稳稳的混饭吃。
上一个惹恼了这些世家豪门的帮派头目,仗着自己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四个义子各个武艺出众,手下还有百十号敢打敢杀的泼皮弟兄,又舍不得每年上缴大半的收入给这些世家,口出狂言要改改这的规矩。可结果呢,没出三天,就被挂到西城门上了,全身血肉模糊,连个人样都认不出来了,足足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