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蒙十余年前,曾在周都督帐下为将,跟随他对战曹仁,围攻南郡时,深知江陵城的坚固,强攻极难。”
顿了顿,吕蒙自嘲一番,遂道:“论统兵作战能力,蒙远远不如周都督,连他都在曹仁孤立无援,内外断绝的情况下,耗时一年,拼尽自身受重创的界地,才艰难拔取南郡,据有荆州。”
“如今,我军面对更为强悍的荆州军,想要强攻,恐怕更难。”
“故此,蒙想假意打着逆江而上,兵威江陵的计划,实际上则是暗中出兵疾驰,趁机将空虚的汉津港拿下。”
闻言,陆逊不由面露疑虑,拱手道:“可是,都督,士仁先前禀告,不是说关平率众先行进驻汉津港了么?”
“现在,我军应当趁关羽还未得到消息回防之际,趁机渡江过江北,夺取空虚的江陵,方为正道啊。”
话落,吕蒙却是一副异样的眼神,紧紧凝视着陆逊,半响,陆逊疑虑,喃喃道:“都督,你这……”
“哈哈哈。”
旋即,他收回目光,说着:“伯言,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矣!”
“关平,这小子虽然年纪尚轻,可他却多谋善断,先是十日破襄阳,紧接着又率众孤军伐许,并且还全身而退。”
“随后,又在举口方面引起了我军与曹军的相互敌视,趁机穿行两军边境,回防荆州。”
“不仅如此,更在三江口水域全歼蒋钦将军所部,这等智谋,绝不能等闲视之!”
“伯言,日后你如若对上关平时,必定要万分谨慎,千万不要陷入他的算计里面去,纵观他大胜的数场,无一例外不是抓住了与他对敌的弱点,然后趁机大破之。”
顿了顿,吕蒙轻笑着:“所以,如今我等如若真的坚信他进驻汉津港,才是真的中计了。”
话落,陆逊沉思半响,也瞬息恍然大悟,喃喃道:“都督,你是说,关平假意向汉津方向只是为了迷惑士仁,迷惑我等。”
“实际上,他半道上早已改道,趁机弃舟上岸,从陆路返回江陵了?”
闻言,吕蒙想了向,颔首道:“也不一定,以关平的聪明,他肯定也知晓汉津港的重要性。”
“毕竟,汉津港除了与夏口相邻以外,也是襄阳沿水路南下的必经之地,更是南郡唯一的一道港口所在。”
“你想想,汉津一旦失守,那荆州水军也势必将毫无用武之地,从此,长江之上,岂不是任由我军纵横驰骋?”
“故此,蒙以为,关平不会完全放弃汉津,他应该会派遣一支偏军屯驻汉津港,接应关羽主力军团。”
“而我军,此刻最主要的便是,要先关羽一步,提前赶往汉津港,夺取港口,切断荆州军主力与南郡的联系。”
“然后,我军主力再趁机渡江,兵临城下,将江陵四周的据点一一拔取,将之变为孤城,利用优势兵力,团团围困。”
“如此,夺取荆州,方才有一线生机!”
一席话语落下,陆逊此时也不由心生赞佩了,吕蒙的这道计划的确是很完美。
实施起来,只要能够据守汉津港,将关羽阻截在港口之外,己方便能肆意围困江陵。
“大都督,果真高见,逊不如也!”
沉吟半响,陆逊面露苦笑,由衷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