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岭驿的城墙,在经过一夜修复,勉勉强强已经看得出来是个城墙了,或者说是一个垛口,顾青辞很早就醒了,和第一批执勤的县兵一起来到了垛口上。
这一夜都没有下雪,却比昨天更冷了。
秦可卿在顾青辞起身的时候也跟着起来了,几乎是寸步不离,不论顾青辞干什么都跟着一起,让顾青辞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真是个傻姑娘!
站在冬日冷风中,顾青辞一袭白衣与天地融合,他心里颇为烦躁不安,站了一会儿,突然抓起一捧积雪,团成了一个雪球,用足力气,狠狠地向远处扔了出去,没有用内力,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脚下被巡逻士兵踩得冻结的路面很滑,他几乎差点摔倒。
“顾大人好心性,这时候还能够如此放松。”
这时候,宁清那臭老头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顾青辞立马回过头,就看到宁清佝偻着身躯,慢慢地走上了垛口,背上依旧还背着那把刀。
秦可卿也看了宁清一眼,不过只是看了一眼,就回过了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青辞拍了拍手,走到宁清身旁,淡淡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生与死。”
宁清微微一怔,说道:“大人好文采,随口一说,便是传世经典,更是一言道尽人生百态。”
顾青辞也怔住了,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世界可是没有什么诗仙李白的,他这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是李太白的诗,若是再来几首前世学过的诗词,岂不是要让这老头儿惊为天人。
“不过拾人牙慧罢了,”顾青辞望了望漫山遍野,说道:“宁老不多休息休息?”
宁清叹了口气,道:“如何睡得着,也不知道北漠贼子何时会来,对了,顾大人,您派出去的斥候可有回信?”
顾青辞点了点头,道:“我昨日动静闹得太大,北漠那边已经察觉,今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派人来打草谷,反而是连夜紧急回营,怕是,今天就有恶战!”
“来得好!”宁清冷哼一声,道:“就怕他们不来,老头子这把刀,几十年没动过了,正想要热络热络。”
顾青辞摸了摸背上的玉骨剑,说道:“对啊,我以我血荐轩辕,我顾青辞,也等着他们来,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宁清脸上的皱褶更多了,说道:“顾大人,您可要多注意,我们谁都可以死,唯独您现在不能出差错,否则,这长岭县,谁来保护?”
“我……”
就在这时,顾青辞突然看到一缕浓烟在远处慢慢升起,那是狼烟,滚滚狼烟腾空而起,宁清此时也惊骇地瞪大了双眼,转头直望过去,愣愣地注视着远方。
顾青辞立马往前走了两步,霍然望去,他昨日就已经安排了人在旗岭驿十里外准备了两个个烽火台,选的地方是一个丘陵,正好与旗岭驿的墙头遥遥相望,此时,那座烽火台烈火熊熊,远远的,蜿蜒的城墙延伸到草原深处,还有几点星火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