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干承基丝毫不意外李勣的反应,点头道:“英公,职下已经命人在营中加强了警戒,同时将前隋皇后萧氏与那康苏密分别保护。只是……职下还是有些不放心,想那颉利若是知道手下心腹重臣投敌,必派大军前来劫杀,我们这里区区三、五千人马,就算实力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李勣来回踱了几步,认真考虑了纥干承基的意见,良久才道:“这样吧,你先命十余人护着前隋皇后萧氏进入云州城,找一处地方安身。另外,再派人秘密押送康苏密与大总管汇合,顺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跟大总管汇报一下。”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概念被李勣发挥到了极致,康苏密对于北伐的重要性不言可预,不管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要把他送去中军,就算他有滔天的本事也翻不起多大浪花来。
至于前隋皇后萧氏,有了康苏密在外面吸引火力,这位空有尊贵身份的妇人安全倒也能够得到保障,远比与康苏密在一起安全的多。
纥干承基哪想过李勣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考虑了如此多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只想把这两块烫手的山芋尽快交出去。
“职下这就去办。”
答应一声,纥干承基转身便走,刚到帐篷门口身后传来李勣的声音:“顺便把李德謇放出来的吧,让他带人负责前隋皇后的安全。”
“诺!”纥干承基半点都不意外李昊会这么快被放出来。
事实上,在李昊被带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官二代指定屁事都不会有,前军大营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北伐军在云州刺使面前演的一场现罢了。
如今,戏演完了,正好可以借着前隋皇后的事情把那个官二代给放出来。
明明是同样的一件事,却在不同的人眼中,变成好几种味道,李勣如果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估计会气的喷出一口老血。
……
云州大牢里最干净的一间牢房里面,李昊仰面躺在一堆新铺的稻草上面,嘴里叼着草杆,哼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调子,翘起的二郎腿时不时晃上一晃。
……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那样过,生活就得前思后想,想好了你再做……
不知道是运道不济还是年景不好,李昊发现自己这一年似乎命犯大牢。
先是在长安被李二丢到大理寺关了七、八天,好不容易出来了,带兵来到云州,又被李勣送进了云州大牢。
这尼玛日子过的,好像是个人就能踩自己两脚,合着老子好说话是吧?
人活着就要不断总结,不断改变,若是一成不变,只能被时代所淘汰。
‘哗啦哗啦’,木门上的锁链被人扯动,纥干承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牢门口。
“德謇,走吧,咱们有任务了。”
“不去,老子现在是罪犯,任务就是坐牢。”翻个身,把脸对着墙壁,李昊对着外面吼道。
纥干承基:“……”
这戏演的,跟真的一样。
“德謇,我的小祖宗,咱别闹了成么,真出大事儿了。”纥干承基走进牢门,推了推李昊。
本以为李昊能顺势起来,结果没想到,这货死命一抖肩膀:“不去,别跟老子提什么大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老子身子骨弱,胆子也小,禁不起折腾。”
“哎……,你这……”纥干承基突然发现李昊似乎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生气了。
这尼玛叫什么事儿,一边是左领军卫大将军英国公李勣,一边是兵部尚书卫国公李靖的独子,自己夹在中间……。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就在纥干承基一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背对着他的李昊说话了:“老纥,咱们一场同僚,我也不想为难你,不管谁让你来的你都可以回去告诉他,爱谁谁,这趟差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