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离开证人的位置,他仍然感到有些恍惚,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
只有艾伦仍然保持平静。
待到众人稍稍回过神来,他便继续面带微笑陈述道:“最后,我想指控亚克·奈尔加大主教违背光明教会的誓言——他不能如誓言中所说那样,做到‘不娶妻,不生子,克制物欲,尽忠侍奉’。
“此为‘**’之罪。
“法官大人,我申请传唤我方最后两位证人——法师塔学员安德烈·菲尔德和他的母亲安琪尔·菲尔德。”
话音落罢,便见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一个是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身材消瘦,有着一头蓬乱的金发,以及一双灰色的眼睛。
毫无疑问,这人正是和艾伦住在同一间寝室的安德烈·菲尔德。
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皮肤粗糙,身材臃肿,也有一头稻草一样的金发。虽然她拥有一个站街女郎惯用的名字,但她的姿色显然早已被岁月消磨干净。
安德烈平日里一向自卑而内向,显然不太习惯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
走路时,他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直到走到证人席旁边,他才缓缓抬起头,看了眼原告席上的艾伦,看了眼霍华德手中的“审判之槌”,最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奈尔加大主教身上。
两双相似的灰眼睛就这样尴尬地对望着。
安德烈沉默片刻,低低地道了声:“父亲。”
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
放在平时,“父亲”无疑是一个平凡而神圣的词汇。
可对于曾经手按《光明教典》立下誓言的光明教会神职人员们来说,这个词却显得猥亵而可笑——它代表着**,代表着关系,代表着繁殖,如此肮脏,如此不文明,和神职人员们应当谨守的节制禁欲的美德格格不入。
“大主教”和“父亲”,怎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呵,父亲!”陪审团的成员们用手捂着嘴,窃窃私语。
“呵,父亲!”旁听席上传来了讥讽的声音。
“呵,父亲!”聚集科恩镇广场上的人们指指点点,。
“呵,父亲!”整个布雷登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经久不散的哄笑声。
奈尔加大主教脸色煞白,上下牙齿咯吱地打颤,就像是发高烧的病人一样。
那一道道尖锐的目光,就像是难以抵挡的箭雨,让他遍体鳞伤、痛苦不堪。
他没敢看安德烈·菲尔德,反而转过身,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指着原告席上的艾伦·约克,以一种沙哑的、几乎窒息的声音道:
“你……”
然后他胸口一痛,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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