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绕着巨型蜈蚣飞行了数圈后,数截蜈蚣断肢已经不再抽搐舞动,杜霖长长松了一口气。那条蜈蚣总算被炸死了。
从树后走出,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破烂头部,杜霖脑中闪现出前天“他”刀劈鹿兽头颅,拿出神经核的画面,当下手提着重新装满子弹的左轮枪和狗腿刀,哆哆嗦嗦地靠了过去。
越是走近,杜霖越是心惊,蜈蚣头部那截断肢很大,头顶的两个须子,约三米长,像黑红相间的鱼竿高高挑着,步足密密麻麻,如钩子一样,闪着油亮的光泽,极为骇人。蜈蚣头部有一半被炸掉了,只有一个巨大的钳子,狰狞地挂在嘴角,散发着惊人的煞气,一个黯淡的巨大复眼仍然透出挥散不掉的狠毒,让人不敢直视。
杜霖走到两米之外,就不敢在上前一步了。
他环视四周,心里猛地一跳,连忙后退,他带着氧气瓶,闻不到蜈蚣身上体液的气味,但是感受到自己合金战靴发出滋滋声响,两股白烟从他的左右鞋底冒出,骇地连忙逃离这片被蜈蚣体液荼毒之地。
算了。这条蜈蚣毒性太大,沾了一点在身上,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杜霖摇头叹息。他没有胆量去劈开蜈蚣身上沾满强腐蚀性体液的甲壳,更不敢从一堆体液和内脏中,翻找那还不知是否存在的神经核。
杜霖按照既定计划和线路在森林里走了一个交叉后,爬到婴儿床一般粗大树根上,靠着休息了好一会。
经过大半天的跋涉,中途又被巨型蜈蚣偷袭,他的精力严重透支,强撑着做完了测绘,再也无力前行。
歇息了一会,天色渐晚。杜霖开始寻找过夜的山洞。护甲的电池只剩下一格。就算找不到洞穴,他也得挖个洞,节省下最后一格电。
在无人机的帮助下,他发现了附近有一面突兀耸立的石壁。那个石壁下方,是一个幽黑的石洞。
说是石洞,其实更像是一道巨大的裂缝,若不是无人机搜寻仔细,真不知道这里面竟会是一个洞穴。
杜霖跨过交错如网的树根巨藤,沿着一个陡坡而下,来到石壁下的裂缝前,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皱眉。
裂缝口的石壁外滴淌着一些粘稠液体,泛着暗蓝色的光,看起来诡异莫测,可是,树叶外的天空昏黄一片,也是到了落日时分,左臂上的界面已经显示气温正在迅速下降,如果裂缝里没有危险,只能在里面将就一晚了。
杜霖指挥无人机顺着裂缝飞进去,无人机机身的探照灯开始,发现裂缝里空荡荡的,传回的温湿度显示,空气比外界温暖而干燥,这倒是出乎杜霖意料,也让并不坚决的杜霖牙根一咬,按下胃部不适,跨过那些粘稠液体,俯身钻进裂缝内。
裂缝竖立,如放大的枣核,入口通道最窄处都是四五米宽,四周石壁圆滑,爬进大约五分钟,左右转折了数次之后,才进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一个方圆五丈的天然洞窟豁然出现在眼前。
洞窟并不黑暗,反倒比通道更加敞亮。杜霖关掉手电,举头看去。高高的洞窟上方有数个大小不一的、形状不规则的孔洞,就像是透气孔一般向天空敞开,从下方能看到天空的晚霞。难怪这里地面干燥,原来能常年晒到阳光。
真是一个隐匿的好地方!
杜霖咂舌赞叹,四下扫视,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物,神色忽然一怔,紧接着大惊失色,手忙脚乱,转身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