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我们抓住了一个杀人食尸嫌犯。昨天刚审讯。”杜霖一边说，一边环顾在座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
李淳康眯缝起了眼睛。江小力快要睡着了。墨振中的姿势和表情则没有丝毫变化，坐姿像尊大神。钱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顾德兵则把硬币在指关节上翻滚，然后硬币熔化了，液体流进了他的手指缝当中。他再度张开手，露出一枚完整的硬币。这让杜霖对将要谈及的问题，是否重要到召集此次会议程度，感到有些怀疑。
“他叫范元桂。他从玄武镇过来，具备超能力。审问中，他高呼‘我们不是高低维度的区别，我们只是共处于重叠结构的世界中！’”
会议室里，忽然鸦雀无声。
李淳康的眼睛猛地锐利起来。程尚伟瞪大眼睛。江小力则呆愣如木鸡。顾德兵手掌一哆嗦，硬币化成的铁水在裤子上流淌。墨振中眼瞳只是微微一缩，虽然也没有其他表情，但是他的身体却离开了椅背。张春丽午饭时知道此事，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碰触到杜霖“剩下来看你”的目光，李延冰清了一下嗓子，接过话题：“嗯，各位。我拿到了关于此人作案的监视录像。共有两部，第二部是刚刚拿到的。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也会成为我们接下来讨论的重点。”
李延冰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中央，手机屏幕开始闪烁，然后一个立体的全息影像浮现在桌面上。每个人都抬头看着那里。
第一部分影像，是杜霖和姬世明等人在审讯室外看过的、警察惨败的那一幕，另一部分却是安全部刚刚拿到的。杜霖也是首次看到。
影像中，浮现一个非常温馨的旅馆房间。显然，范元桂找的旅馆非常好，那床看起来舒服极了，房的装修也非常有品昧。而范元桂斜靠在床头，十分惬意悠闲。他穿着睡衣袒露着黝黑的肚子，赤着关节粗大的脚丫，像足了走进洗脚城的土豪。
昨天还看到这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在牙科椅子上肝脑涂地，现在却又看到他悠闲镀步的样子，杜霖感觉有些时间颠倒。
从拍摄的角度看，摄像头显然是安装在窗户方向的位置。杜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旅馆里安置摄像头是否违法，此时显然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影像中，范元桂正在往嘴巴里扔着东西，一边扔一边咀嚼。杜霖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些奇怪，这片土地上的神秘集团的头头脑脑们正在一起看着片子，而男主角正坐在床上，慢慢吃着东西。待会，那个夜店女会不会光着屁股从浴室里出来？
吃了一会东西，范元桂脱掉睡衣，开始穿上衣裤，对着镜子捋着灰白色的头发，时间似乎变得无限缓慢。
在这整个过程中，江小力嘴里一直吧唧着没有点燃的烟卷，其余的人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尊罗汉的塑像。看了之前警察惨败的片段，大家似乎都知道下一刻会有激动人心的画面出现。
果然，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从浴室中走出来，却没有光着身子，而是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胸罩，似乎在往里面塞填什么东西。杜霖这时真希望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像在电影院里那样，边看边吃。
杜霖感觉到身边的胖子忽然安静下来，转头就看到江小力一副猪哥的表情，嘴里的香烟也掉在地上，不禁吓了一跳，心想，“他”这朋友到底是什么品位，那样的货色，也能看着淌出口水来？
“她一直都在那儿吗？”王克功忽然发问，目光没有移动，“她是智能人吗？”
“那不是智能女。”张春丽冷冷地指出。这句话如同春风拂面，所有人脸上僵硬的表情都融化了，一个个打起了精神。
“好了。”女孩处理好胸罩里的填充物，掠了掠脸庞的头发，拿起桌上的手包，“如果你下次还需要亲密服务，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你折扣。昨晚我给了你号码。”
女孩转身要走，范元桂却喊住了对方，他走向女孩。女孩看着昨夜和自己一起疯狂的男子，眼眸深处有些迟疑，也有些奇怪。不过，想到对方出手阔绰大方，也不介意临走时让对方揩揩油。
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曾被绑在牙医躺椅扶手上的手，背部青筋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