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新的人进入你的身体,他不和道你是谁。’就在我准备出去接听电话是,皮皮的嘴中传来痛苦的声音,近似于病痛产生的呻吟:‘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风沙从地平线上刮起。他会成为,成为你的……’那声音虽然依旧是小男孩的稚嫩,可是说出的语言,却连贯像个成年人。
就在我打算靠近仔细倾听时,那个保育阿姨发觉这边异常,急忙走了过来。她扶住气喘吁吁的皮皮,敏捷地从床上的一个架子上解下一介塑科面罩,放在了孩子的嘴边。在面罩的衬托下,皮皮的瞳孔开始收缩,气喘慢慢平缓。
我的手机依然在手里响着。我不得不走到门外,接通了电话。当时他当时脑中一团混乱。我绞尽了脑汁,想要知道皮皮所说的大姐姐是谁,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手机贴着我的耳边。我忘了电话是谁打来的,只是心不在焉地对所有事情都点头表示同意。当时,我简直吓呆了。我开始思考皮皮和之前那两个人是不是都意有所指。实际上,我已经非常确信这一点。他们看起来都非常肯定,他们的预言也都是一致。更不用提,他们三个几乎没有可能发生过联系。这件事之后,我对三人进行了一番调查,得出了上述结论。
在接下来的整个巡视过程中,我心不在焉,没有记住任何事情。在雷鸣般的枪炮噪音中,我被带去参观扩建的室外靶场,检查了边界区的保安情况。我被介绍给新来的医生,麻木地听着对方热情洋溢的汇报。
回去的路上风雨交加,飞车剧烈颠簸摇晃,闪电就在头顶炸裂,仿佛末日降临。整个返程都在下雨,我和安全部的那个科员一路上都沉默无言。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卢福源,准备询问皮皮的情况,却得知皮皮在那天晚上死了,死因是先天心脏病。这个消息令我震惊。我发现自己似乎被困在迷雾中,迷雾中随时会弹出一把死神的镰刀,收割我的性命,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别说反击,就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萎靡中振作起来。我也花费了很长时间,寻找皮皮口中说的那个大姐姐。有时,我想,连带皮皮在内的三个预言我死亡的人,可能都那个‘大姐姐’有关。或许,是她将自己的精神力影响了那三人,借他们的口,向我传递自己将死的结局。但是,那个大姐姐,我一直没找到。
在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冥冥有种预感,那就是我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论是从我的能力,还是我手头掌握的资源,我都不可能像个傻瓜一样,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情让我细思极恐。
我想到了一种超能力,一种我听说过的超能力:记忆剥夺。我想一定是有人剥夺了我的记忆。让我无法想起某些特定的事情,而那些事情能够让我发现是谁要杀我。”
愣愣地看着手中满是墨线的纸张,直到上面的文字慢慢褪色消失,杜霖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那些纸。
三次死亡预言中,最令杜霖上心的是第三次预言事件中皮皮所说那幅画。“他”没在信中描述皮皮拿出的那幅画画的是什么,但是凭着直觉,杜霖知道皮皮给“他”的那幅画,和后来不断给自己的示警的画,应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从信中,杜霖得知那画是一个“大姐姐”画的。而皮皮给了“他”画后,很快就被人灭口了。能知道皮皮向自己通风报信的人,只有当时那个房间的人,或者通过房间监控看到皮皮和自己谈话的人。
这次事件再次证明了杀“他”的人,就潜伏在他的身边。
但是,到目前为止,杜霖还没有发现21区有人对自己不善,除了那天在审讯室的唐建。但是,唐建?杜霖摇头,从他和黄汝举泼妇骂街的做派,可以看出他只是个莽夫,既没阴狠诡谲的心机,也没运筹帷幄的能力,充当打手可以,谋划刺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