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变异人飞到事发地点,发现网面上出现一个凹处,一块巨大山石嵌在网面上,虽然没有砸破网面,却拉裂了很多蛛丝,不禁气得五官开始扭曲,咬着嘴唇,却又无计可施,不得不再次修补网面。
修补完之后,它眼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掩饰。它口器摩擦咔咔作响,它感觉,周围就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盯着自己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十分讨厌。
它抬起一只锋利的步足,似要飞踹某人,举了又举,忽然心念一动,蓦然跳上蛛网,沿着网面的边缘,疾飞遁走,半小时后,又回到原地。这一圈下来,没有发现什么。但那种被偷窥的感觉挥之不去。
身心有些疲倦,蜘蛛变异人再次回到木屋。正准备趴伏休息,腹甲还未着地,蛛网又一次晃动起来。
蜘蛛变异人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脑中串流,蛇行,膨胀,噗地一声,引燃心头的怒火,它猛地劈开身前的桌子,返身再次冲了出去。
远远地,它就听见两头野猪发疯似地扭打啃咬的声音。两头野猪不死不休地撕咬着对方,即使被粘在网面上,行动力受制,也奋力死拼,吱吱哀嚎,似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我讨厌野猪!”它抬起两只步足,恨恨挥下。
两头野猪如纸片般被镰刀般锋利的步足,劈为两半,鲜血如两蓬花朵般绽放,深嵌在一个网面上,就像两根摇晃着舌头,在嘲笑她。
随后,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蛛网报警不断,每次无不是野兽、树木和石头触动网面。每次报警的地点都是无序的,忽东忽西,且拿捏的时间十分刁钻,似乎只等着蜘蛛变异人回屋后才发动,有意令其疲于奔波。
“该死的,胆小鬼!我,抓住你,要把你剥皮……抽筋!”
蜘蛛变异人愤怒之极,破口大骂,却因吐字不清,只发出一片难听的滋滋声。随着愤怒的产生,它感到腹腔内一阵痉挛,几根液管在那里边暴躁地跳动着,一阵巨痛产生,悬挂在蛛网上的身子有些踉跄。
此时的它匍匐在蛛网中,仇恨就像一种发痒难耐的脚气,在身体各处滋生,令其难以摆脱。
在这个世界,变异人是被人类社会敌视的。变异人其实不应被视为人类的一员。因为,它们的很多行为是释放体质中兽性。那种释放,是处于一种病态的自我享受中。享受自身盲目的官能。行为只听从官能的**。
享受自身,是无法知道,也不在乎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的。它不是意图,它成了可以自我原谅的基础。所以,变异人从未认为自己追求官能的**有错。而任何阻止他享受官能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事实上,它们就是堕落为野兽的一种生物。而蜘蛛则是比野兽更低级的昆虫。
空荡的山谷,只有落雪簌簌回应。
蜘蛛变异人心里清楚,蛛网遭受这么多次骚扰,都是那个人类做的!虽说它已经明白了对方并不是为了逃走,而是在扰乱自己心神,但是一想到自己跟救火似的,被其愚弄得东奔西跑。愤怒和羞辱像猫挠一般,令其难受。它恨不得将杜霖生吞活剥。
杜霖眉心开始隐隐作痛。从昨晚逃命到和巨鼠一起连续布置七个扰敌事故,虽说他出于谨慎,没有过多使用精神力,但是监视周边动静和蜘蛛变异人的气息行踪,以及精准控制时间差的消耗,依旧也让他感到疲惫。
他站在一个新挖的巨大土坑底部,皱眉看了看头顶的那如蚊帐般覆盖在一个个大树上的蛛丝,又低头看着沾满泥土的狗腿刀,心中暗叹。来此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用这把刀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