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阳带头穿过曲折的木桥,来到阁楼前面,这里也有铜墙铁壁的符箓禁制,但灵阳是院主,他手上的玉印权限最大,丹学院内任何地方,他都畅通无阻。
灵阳说:“谢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莫要不识时务。”
谢正在门里面急怒交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拿着个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丹方迷惑了九爷,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里颐指气使,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子,跟我们耍什么官威?你真以为你能做得了丹院院主么?”
灵阳惊诧不已,他能够感觉到谢正三人不服自己,不愿意听自己指挥,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怨恨自己到这种地步,这番话每个字都充满了深深地怨毒,让人不寒而栗,隔着门都仿佛都能看到一双爆满血丝,杀意腾腾的眼睛。
不解之余,灵阳也动了怒气,沉声问:“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有什么事伤害过你?”
“我为什么这样说?”丹经阁大门轰然洞开,身材高大,穿着蓝布道袍的谢正迈过门槛走出来,“我师父为了炼制定风丹,为了完成九爷越来越高的定额,殚精竭力,炉火日夜不息,终至走火,驾鹤升天。他走之乎,定风丹的炼制由我们兄弟继承,这丹主之位,自然也应该由我们兄弟接任。我作为我师父的大弟子,理应肩负起责任,因为我不是金丹真人,九爷才找你来……”
灵阳说:“就算没有我,也有白水道人。”
“白水道人我听过他的大名,他的道行跟我仿佛,我愿意跟他公平竞争,不管是比拼法力,还是较量医术,我自有胜过他的把握,若是输了,我也心甘情愿。”谢正越说越激动,用手指着灵阳,“你说你是金丹老祖,可是你从头到脚,哪里有半点金丹老祖的气象?你有什么资格接替我师父做一院之主?若非看在九爷面上,我焉能容你逍遥到现在?”
“原来是我抢了你的位置。”灵阳叹道,“你修成人鬼两大仙位时间不长,于丹道方面也毫无建树,都是循着你师父的旧路,照方抓药,就骄傲成这样。你不服我,何妨等我把那一炉脱胎换骨丹炼出来再发作?”
谢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不,配,指,使,我!”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炼这一炉丹,必须要一个鼓风童子,你不肯配合,丹就练不成。”
如果是用小炉炼制十来颗,灵阳完全可以独自胜任,但是要用到炼制几百颗的高炉,还是传统的高炉,灵阳一个人做不来,非得有人配合不可。
他拱手向周围说道:“寒雨真人,这人阻挠炼丹,还得请你出手。”
话音方落,从后方吹过来一阵带着水汽的冷风,自湖面上直扑丹经阁大门,那十个中院弟子跟君迁子四人全都觉得头皮发麻,直打寒颤,吓得纷纷避让。
湿风扑面,谢正惊惶,急忙放出飞剑横在身前,脚下退步,同时大喊:“霜雨先生手下留情——”
话只喊了一半,水汽之中出现了一片片透明的花瓣,有桃花瓣,有杏花瓣,有樱花瓣,有李花瓣,俱都透明无色,似水晶,似玻璃,又像是千万点薄薄的雨滴,劈头盖脸往谢正身上涌去。
谢正吓得要死,最后“留情”两个字陡然拔高,成了破了音的尖叫,知道单凭一口剑抵挡不住对方的剑势,慌忙发动腕上带着的翡翠珠串。
十八枚珠子脱腕飞出,在他面前拍成一个圆圈,每个珠子都绽放出翠绿色的光润,相互之间连成一片,组成一片圆形的青光屏障。
“噼噼啪啪……”千百枚透明的花瓣接连不断打在屏障上,掀起点点涟漪。
青光看似挡住了敌人的剑气,然而只过了数息功夫,青光炸裂,翡翠珠子全部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