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那句‘你等沦落为饥民,因为什么?!’质问一般的话语,一下就问进了众俘虏的心坎里。
也许有人因为天灾**,因为懒惰,因为胆怯,因为时运不济,因为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因为种种原因而穷困,但是无论是哪个,哪怕是乞丐,也不会享受穷困,更不要说饥寒交迫的饥民了。
只第一句就问进了心坎,后面的张震述说大明朝廷的话语,在众俘虏往日的窘困面前,那就是铁证。
无论男女老幼,张震的话语让他们想起了以前,那心底最不愿想起的往事在眼前浮现,一幕幕悲惨的记忆恍如昨日。
不管是哭鼻子抹泪的,亦或是黯然神伤的,眼神渐渐坚定,而张震后面的话,也仿佛无边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直到张震坚定的近乎咆哮一般话出口,再没一个犹豫的,一个个声嘶力竭的喊道:“推翻大明!!推翻大明!!推翻大明!!”
四千多人的嘶吼,不知喊了多少遍,远远的传扬开去。
待人们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张震手一举,瞬息禁声,一下子落针可闻,相信这当世除南阳之外,最精锐的劲旅也做不到这般令行禁止。
张震叹道:“昨夜冲突,实属自保的无奈之举,有亲人因此过世的,报上来,让杨翰林记下,日后好做补偿。”
张震想想后又道:“稍后我会定下征兵的条件,通过的就是守护咱们南阳的兵将,就算过不了,也能分几亩地,我会提供最好的粮种,咱们种田,这麦子可是有最高亩产十一石的收成,玉米的收成本就高于麦子,因而这最高收成,我不想低于十一石。”
“暂时就这样吧,有亲人身死的,寻了尸身在村北方向建个坟茔好拜祭,其他无主的,就地深埋了,入土为安吧。”
张震说的坦诚,加上这本就是义军要偷袭望湖村,人家强势反击,就算是那些亲人在冲击望湖村的时候身死的,除了羞愧更无愤恨,能为亲人收敛尸体已经在心底感恩戴德了。
张黄河犹豫不定的看向张震,张震明白,这是问自己,该不该带人跟上去盯住,张震摇摇头。
着人去大院取回笔墨,张震想了一下,很快奋笔疾书,又向着张黄河吩咐一番,这义军俘虏就全部交给张黄河杨翰林去办了。
对张震来说,这南阳一共有三个定时炸弹,义军俘虏是最急迫的一个,工坊的奸细与之相比不是那么急迫,却影响更加深远。
揪出奸细是肯定的,只在多少而已,却难除尽。
最安全的办法,自然是对所有的工匠进行军事管制,最能保证技术不至泄露出去。
当然这是下下之策,好不容易收拢的工匠们的民心绝对会因此打折不少,而且自己这精兵策略,一旦派来看守的人多了,于士气上军心上也必有折损。
张震更趋向于绝大多数工匠就和后世上班一般的散养,对民生有益的,就算是传出去,惠及的也是自己将来的子民,只对涉及军事机密的进行军事管制,绝不容许外传。
当然了,在张震还未打破世人那传子不传婿,传媳不传女的古旧思想之前,就算是有益民生的技术,估计想传出去也难。
人多少都有点私心,差别只在极度自私和相对公平这两般靠向哪一方,不要说这古代了,就是在张震穿越之前也见过不少。
就比如张震所在厂里的那些维修工电工,带着学徒修床子,明明有那种工具在手边,偏偏要学徒再去库房拿一个,等拿回来,床子也修完了,这样的做法,学徒低声下气的出着苦力,拿着低的令人难以启齿的工资,再被这样对待,还能学到个屁啊?!
张震不介意一些有益民生技术外传,这就和前世自己带学徒一样,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尽心尽力的教,能学到手算你能耐,能加以改进发扬光大给你个大写的服字。
唯独这奸细,有资敌的可能这事,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走过了二里地,张震举步就进了工坊大院。
昨日整个南阳的异动,尤其望湖村还近在咫尺,早就惊动了工匠们。
其中也有不少人在知晓的第一时间本能的是要逃跑,远离兵祸的,一来是逃跑只能靠两条腿,天知道东家会不会派兵马追击,二来么,东家对自己确实不错,不待礼遇有加工钱倍增,吃住比原来不止好了多少,多半是有些不舍。
这犹豫着犹豫着,就到了深夜,外面时有脚步声响起,更不敢出门了,如此就在忐忑中睡去。
等到天亮醒来,就算是上了房顶眺望,也看不到南阳和望湖村的慌乱,分外平静的景象,哪有一点兵荒马乱的迹象?
唯一可虑的,就是望湖村那家家户户的炊烟,以及东面的那一片人群了,关键是谁也不知道那是东家的兵马还是什么,要是现在逃跑,那不是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