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严嵩一党和阳明一脉已然撕破脸了,大家也没什么顾忌了,进入中极殿之后,严嵩一党的官员都主动跟在严嵩后面,站到了大殿左侧,按官职大小依次排成一排,阳明一脉的官员也主动跟在张邦奇和杨聪的后面,站到了大殿右侧,按官职大小依次排成一排,而其他官员则在门口站成一个小方块,就好像看热闹的一般。
一开始,依旧是鸿胪寺礼官朗声念了通毫无营养的开场白,待那鸿胪寺礼官念完,严嵩便抬头轻蔑的看着杨聪,嘲讽道:“怎么样,杨大人,浙江海道副使王忏的供词可曾拿到,东瀛大名松浦氏的供词又可曾拿到?”
他这摆明了是在戏耍杨聪,给杨聪难堪呢。
按他的剧本,接下来杨聪肯定是哑口无言,他便可趁机发难,反咬杨聪谋害先皇,至于杨聪认不认,那都不重要了,反正杨顺的大军都快到京城了,就算是没有任何证据,杨聪这谋逆之罪也跑不掉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杨聪竟然淡定的从怀中掏出一份供词,一本正经的道:“东瀛大名松浦氏下官还未曾抓获,不过,浙江海道副使王忏却已然伏法,据王忏交待,正是首辅大人你命他误导倭寇将脏银之事全推余姚谢氏身上,正是首辅大人你命他将倭寇接到浙江附近海域的孤岛上,随时待命,正是首辅大人你命他掐准时间,趁着先皇南下祭祖之机暗中将倭寇送到余姚。他还交待,倭寇就是海商豪门培养起来的,每次倭寇闹事都是海商豪门指使的,而海商豪门之所以指使倭寇闹事,都是首辅大人你下的命令!”
这怎么可能!
严嵩闻言,脸色不由一变,他着实被杨聪这话赫了一跳,因为杨聪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都是他暗中指使人干的,东南沿海之所以倭寇肆虐,完全是他暗中捣鬼所致。
问题,这些他都不能认啊,如果认了,天下人还不得用唾沫星子把他给淹死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便恼羞成怒道:“一派胡言,你以为随便伪造一份供词就能诬陷本官吗?”
杨聪闻言,假装好奇道:“首辅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手中的供词是伪造的?”
严嵩嘲讽道:“这还用问,京城到浙江,何止三千里,三天时间,打个来回都不够,你又怎么抓到王忏,问出供词?你当别人都没长脑子嘛?”
杨聪假装恼羞成怒道:“首辅大人的意思,给下官三天时间纯粹就是在耍弄下官是吧?”
白痴!
就是摆明了耍你,怎么滴?
严嵩不屑道:“你以为呢?”
杨聪突然之间又一本正经道:“我以为堂堂首辅大人不会无耻到这种程度,所以,下官费尽气力把王忏给抓来了。”
放屁!
严嵩有些恼火道:“你真以为大家都没长脑子是吧?”
杨聪无奈的摊手道:“首辅大人既然自以为聪明,凡是都尽在掌控,下官唯有用事实来说话了,来人,押王忏上殿。”
严嵩闻言,不由目瞪口呆,这家伙,难道真把王忏给抓来了,不可能啊!
很快,两个锦衣卫便押着个人进来了。
这人虽然已经被折磨得脸色苍白,步履蹒跚,但的确是王忏无疑。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