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别人发现他和方从哲的关系,顶多不让方从哲参与殿试也就是了,不成想,拿他高中会元的事作法。唐世济这一刀够狠!
唐世济弹劾的内容,只有一条是准的,就是自己跟方世鸿的关系,其它都是子虚乌有。至今他都没跟方从哲见过面,哪能暗通款曲?
但只要确定了他跟方世鸿的关系,别人会联想的:你是没跟方从哲见过面,但如通过方世鸿在卷子上约个暗记,这不是很难的事吧?
历朝历代都对科考非常重视,万历皇帝再怠政,也不会对这个弹劾无动于衷的。
王兴心想,坏了,自己真是陷入麻烦之中了。如果不能洗清冤枉,自己在仕林中的名声,就会因这一份弹劾而一落千丈!
妈的,这是谁这么狠啊?我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把你家娃推井里去了?
为今之计,应该怎么办?自己在朝中除了岳父一家,没有什么助力,况且岳父还在丁忧,申绍芳只是官场新丁,人望不足,不会帮上什么大忙。
客印月是一条长线,现在她是一点都使不上劲。
公主跟自己倒是利益共同体,但因为朝庭对外戚的防范甚严,她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想来想去,竟是毫无办法。
“任之,你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我回家就上折子,为你辩白一二。”申绍芳说道。
“大哥,不用,谁不知道咱们的关系?你上折子,起不到多大作用。”王兴道。
“唐世济是如何得知你和方世鸿之间的关系的?”申绍芳道。
“昨天,二姐夫、三姐夫、四姐夫他们都来跟我道喜。怕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了。”王兴道。
他可不能说方世鸿是张云起叫来的,自己没有把柄,说出去没的让申绍芳着急,他要是因此怪上张云起,最后再不是人家张云起的事,那申绍芳肯定会说自己是小人之心。
“这个花花公子,他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是敏感时期吗?”申绍芳本就对方世鸿不感冒,听了王兴的话,哪里还忍得住?恨声说道。
“这不能怪四姐夫,人家来给我道喜可是好心。唐世济应该是早有准备,不过就是找个因由罢了。”王兴道。
“对。唐世济是东林党人,方从哲现在渐渐偏向齐浙楚三党,应该是招了他们的忌。这回他们攻击的主要目标是方从哲,你不过是遭了池鱼之灾罢了。”申绍芳说道。
王兴闻言,灵光一闪,自己跟方从哲又不是血亲,只是他儿子的连襟,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说破大天来,也不能因为这个关系让人家方从哲回避吧?
这是党争!**裸的党争!
既是党争,那就让齐浙楚三党跟东林党斗吧,自己着什么急呢?再说,着急有用吗?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些。
“大哥,别着急了,你安心地上衙就行,我呢,该吃吃该睡睡,该学学,天塌不下来。既是党争,那就让他们斗去吧,现在三党势大,我看唐世济得不了好去。”王兴想明白以后,笑着跟申绍芳说道。
“对啊。方从哲是三党最大的靠山,他们比咱们着急,必死保方从哲,有那么大的势力在,哪用得着咱们着急啊?”申绍芳一听就明白了。
“行了,任之,我在衙门打听着点消息,你就静等结果吧。另外,别忘了准备殿试,要是被这事扰乱心神,殿试成绩不佳,更让人怀疑你的会元是假的了。”
“谢谢大哥,我省得。”王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