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两人心生警觉,一切都必须维持原状。
知道大嫂与义兄图谋不轨,阿傻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安生很难想象,十四岁的失聪少年要如何承担这一切。
然而阿呆的庄主大哥返家后,事情的发展却急转直下。
他接获庄客密报,说夫人房中夜夜都有男子进出,又与大爷过从甚密,想是两人有什么私情,庄中早已传得沸沸汤汤,只是不敢教二少爷知晓。阿呆的庄主大哥找了妻子与义兄对质,两人居然供认不讳。
“她嫁你之前,已是我的人啦!只是谋夺你的家产,隐忍至今。”
阿呆的庄主大哥气疯了,但毕竟还是爱着美丽的妻子,咬牙道:“兄弟一场,我也不为难你。过去事一笔勾消,你且离去,此后莫踏入江南一步。如不遵从,休怪我刀下无情!“
那人哈哈大笑:“你怎不问婆娘,她想跟的到底是谁!”
阿呆的大嫂说:“以我的美貌,当匹配盖世英雄,不嫁赶车做买卖的行商。你继承武林名门,不求发扬家业、技压群雄,反而去干那市井营生,我深以为耻。除非你证明自己强过了大爷,否则我宁可跟他,好过跟你这个窝囊废!”
阿呆的大哥怒道:“我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还没不要脸到去欺压寻常百姓!我练了十几年的上乘刀法,他于武功只懂些许皮毛,你说这话,莫非是要他的命?”
那人冷笑:“你莫叫庄客一拥而上,人多欺负人少,我怕甚来?”
阿呆的庄主大哥受激不过,只是一想到先祖累世侠名,断不能坏在自己手里,坚持不答应与他决斗。那人见他如此忍得,大摇大摆带阿呆的大嫂离开,阿呆的庄主大哥也不许愤怒的家丁庄客留难,眼睁睁看二人扬长而去。
阿呆兄弟俩嘴上虽不说,心中俱都是千刀万剐;时日一长,阿呆的庄主大哥益发思念娇妻,数月间好生消瘦,整个人褪去一圈皮肉。忽有一天,一名文质彬彬的书生登门求见,自称来自“秋水亭”
“我知道这个地方,是专门让人决斗的。”
阿呆的大哥蹙眉道:“我家世代长居此地,甚少过问江湖事。贵门专程遣使,意欲何为?”
使者说:“是这样。有人到阳春谷秋水台挂牌求战,指名七天内欲与庄主一决高下,按照敝门主人定下的规矩,特来邀请庄主应战。”
报上挂牌之人的姓名,竟是那人。
阿呆的庄主大哥道:“你回去同你们门主说,武者不与常民相斗。我一早便拒绝了此人挑衅,以后也不欲理会,请贵门勿受所托,避免困扰。”
使者说:“我明白啦。我这就回报台内,相信庄主日后也不会再受其打扰。按照秋水亭的规矩,挂牌求战之人,须以一件等值的物品为代价,对方若应允接战,此物将归秋水亭所有;如超过期限仍不能成,则退回原主,解除挂牌契约。
“而一物不能两寄,前度约战不成,二度挂牌时便须增加质押,以防有人以一物长期挂牌,既拖累了本门的声誉,又无端消耗人力物力,造成双方困扰。除非那人还能拿出更有价值的宝物抵押,否则庄主此番拒战,秋水亭通常不会再受理那人二度挂牌。”
阿呆的庄主大哥听得有趣,又问:“秋水亭名声虽好,却要如何邀人赴战?如非必要,谁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使者解释:“庄主所言极是,敝门定下规矩收取质押,为的正是这点。挂牌之人所付的代价,多用于邀请对手应战之上,敝门非为图利,只想做公证而已。”
“原来如此。”
阿呆的庄主大哥好奇道:“那人挂牌之时,抵押的又是什么物品?”
使者微微一笑。
“是一位极为美丽的女子,名叫周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