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正转心思,却见鱼诗兰单手托腮,满目依恋缠着他撒娇。
“奴家到底是哪露了馅儿,教韩大爷看破了手脚?”
韩秋色冷笑道:“你换了村姑的妆扮,却忘了换鞋子。”
鱼诗兰笑道:“这个不算。不是忘,是别人的鞋儿奴家实在穿不惯,脏也脏死啦!韩大爷眼也忒贼,这便让你给盯上了?”
韩秋色哈哈大笑。
“瞧了你双红绣鞋,也算眼贼?你费心乔装改扮,却忘了襟里的那件织锦桃红小兜,那可不是寻常村姑能穿得上。要说露馅,那处露得才多哩!”伸手往胸前一比,一双贼眼色迷迷的,口中啧啧有声。
鱼诗兰才知自己一番造作,老早就被他识破,平白让韩秋色大饱眼福,不由得双颊滚烫,一路红到了雪腻腻的胸口肌肤,连忙伸手揪紧衣襟,怒极反笑:“韩秋色,奴家记住你了!”
舞袖拂去,那断掌骤然一合,悠然又锁住安生的喉头!
韩秋色挺剑急掠,怒喝:“你干什么!”却已救之不及。
她侧首让过,颈畔曳开一抹细细血痕,点足退到了虬髯大汉身后,两双玉一般的小手翻飞如蝶舞,“啪啪啪!”
连拍几掌,原本端坐不动的大汉猛一抬头,残剩的左臂如电挥出,抄刀堵住了韩秋色!
韩秋色硬闯不过,连发数招,那人始终身不离凳,臂膀、腰腿给抹了几剑,攻势丝毫不减。宽阔的肩后只露出一双清澈妩媚的翦水瞳眸,那鱼诗兰裙飘袖扬,竟也未作壁上观,只是身形被虬髯汉子遮去大半,看不清她究竟做了什么。
老韩想起先前虬髯大汉与小安鏖战时,使的是断掉的右臂,一般的灵活自如,犹如惯用之手,世上又有几人能左右开弓、正反皆能?除非时背后有人操纵!登时醒悟:“是你搞的鬼!”
虬髯汉子身后,传来鱼诗兰银铃般的清脆笑语。
她咯咯笑道:“在奴家近期炮制的傀儡之中,这具山匪头子是最满意的了,筋血畅旺、走脉灵敏,搬使起来利落称手,可惜被你们弄坏啦!”
韩秋色剑尖一颤,于重重刀影中,“噗!”灌入那虬髯大汉的胸膛,直入烧红的刀子刺入牛羊脂,长剑透背而出,挟着鲜烈横猛的血腥气。
鱼诗兰“咭”的一声嗤笑退走,饱满晃荡的酥胸距染血的剑尖仅只一寸,小巧的绣红鞋尖若蜻蜓点水、蜂鸟寻花,粗布外裳下红裙翻舞,婀娜的身影又没入垂坐的人影当中。
韩秋色不欲缠斗,正要俯身救安生,背后一名茶客又挥掌攻来。老韩火冒三丈:“躲在人肉盾牌后头,算什么好汉?”
鱼诗兰两双素手按在茶客背门,左旋右转,既像浣纱又像揉茶,腰如摆柳,说不出的诡丽动人;百忙之中扑哧一声,抿嘴笑道:“韩大爷傻啦?奴家本不是好汉,只是个弱女子。”
茶客只是寻常乡人,不比恶贯满盈的山匪,韩秋色不欲伤他,倒转剑柄,肘接臂弹之间真气鼓荡,左臂便如铁鞭一般,抡风直进。人肉傀儡不知疼痛,筋骨强度却远不如秦俊杰的关门弟子,登时被打得踉跄倒退,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