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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铺另一头,莫太冲扶着撞烂的桌凳颤巍巍起身,惨白的瘦面上溅满点点血珠,模样十分狼狈。
鱼诗兰噗哧一笑,挑眉斜乜:“这样还打不死,莫老三,你也好长进了。”
“姑……姑娘客气”,莫太冲勉强支起身子,艰难地盘坐调息,破碎的前襟散开半幅;露出内里的缀磷软甲。若无此宝,他恐怕已毙于化元分身掌之下。
鱼诗兰走到安生身畔,拢裙侧身蹲下,素手一拂断掌,无根铁指立时松开。眼见安生双目紧闭,一探他胸口脉搏,不觉惊呼:“哎呀,居然还有气!这人……莫不是九命怪猫?莫老三,比起他来,你可丢脸了。”她起身拍了拍手掌,一派轻松自在。
“虽有波折,总算完成任务,咱们回去交差吧。此……此番姑娘立了大功,却是踩着我等兄弟的血肉尸体。”身后,莫太冲突然开口,虚弱的语声冷冽依旧,似是强忍着极大的不满:“姑娘的傀儡掌绝学如此阴损,用在那些个无知乡人身上不妨,但我几个下属,虽非姑娘的所辖,岂能做傀儡来使?”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鱼诗兰面如桃花,丽色生春,笑意却一寸寸褪去。
“从刚才到现在,你喊我姑娘,这便是你们鹿岛的规矩?我若是口口声声唤松乐萱作姑娘,只怕你要与我拼命。还是在你的心目中,躲在部下身后一事无成,要人保护的才是主子,身先士卒的便不是?”
“小……小人知错。”莫太冲勉力调匀气息,按膝俯首:“但姑娘的言语辱及本岛鹿灵君,恕小人斗胆,不敢再听。”
鱼诗兰板起俏脸,冷哼道:“你叫我什么?一犯再犯,掌嘴!”
以莫太冲之伤重,自问没有忤逆她的本钱,更不迟疑,提掌“啪”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扇的淤肿破碎,淌下一抹血污。
“鹤灵……灵君恕罪。”
“方才若不能得手,再来便是你了,何况是几个喽啰?”鱼诗兰冷道:“任务失败,生不如死。此间的取舍思量,还轮不到你莫老三来教训本灵君!”
莫太冲无语,鱼诗兰也懒得再理他,一脚踢得安生翻身俯卧,敲了敲背上的宽扁琴匣,自言自语道:“这里头装的,不知是什么事物?”抓着他后头衣领,一把提了起来,不觉诧异:“怎地这般沉?”她自幼修习傀儡掌秘术,一遇**便随手施展,别的小女孩玩泥狗木偶布娃娃,小鱼诗兰玩的却是活生生的小鸡小鸭,年岁稍长一些,举凡婢仆乳娘和猫狗驴马,在她眼里俱是傀儡玩偶,是闲坐无聊,闺阁呢语间可以随手把玩,自得其乐的事物。
那傀儡掌的奇特内劲如操纵木偶的丝线,动念即至,她伸手往安生后头一拂,掌劲便似丝线缚身,安生双目兀自紧闭,身躯却站立起来。鱼诗兰一手按他颈椎,另一只小手自琴盒的缝隙间摸进背门,气针与安生周身的气脉相接,轻轻往前一推,安生便垂头走到韩秋色身边。
“来,同韩大爷打个招呼,韩大爷可疼你啦,为了你弄到这步田地,好惨呢!”她任意推挪,还真让安生举手挥了几下,一边操弄,还侧着小脑袋同他说话,恍若玩着心爱布娃娃的小女孩,捏细的语声别有一番童趣。
韩秋色要穴受制,神智却十分清醒,暗骂:“妈的!这小娘皮疯的厉害,老子真倒了八辈子的霉!”
鱼诗兰继续对安生自言自语:“来,听话,给姐姐帮个手。”小手运化推移,安生弯腰伸手,插入老韩臂下,将他直挺挺的举了起来。
鱼诗兰笑逐颜开,喜道:“真是宝贝!你比那大个子根骨更好,是天生的傀儡之材,姐姐带你回岛,练成了傀儡身,咱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侧耳做倾听状,忽地俏脸飞红,笑哧一口:“呸,你这小坏东西,净转些下流心思,好不要脸!”
韩秋色听的毛骨悚然,欲冲开被封的穴道,无奈那枚锁功簪刺得蹊跷,一运功便痛得浑身汗湿,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