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左手边一间屋内突然亮起烛光,算算次序,应是位在另一头的“南之天间”安生好奇心起,欲绕过心柱爬前窥看,周芷若侧耳倾听,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背,摇了摇头。
她的掌心温热柔腻,肤触之细致,简直难以形容。安生近距离间嗅着她的发香温泽,好不容易抑下心猿意马,却听房里一人嘿嘿笑道:“方才闲人甚多,不好说话,兄长莫见怪。”
竟是李刚的声音。
安生心想:“兄长?谁是他的兄长?”
忽听一人笑道:“你我多年结义,情同手足,何必客套?”
这声音却是适才听熟了的,百兵堂的四太保风门鹤。风门鹤道:“尉迟恭那厢,你都打点好了么?”
李刚笑道:“黄澄澄的金锭子,哪有不好的?人家说东海抚司是个大大的清官,依小弟看,不过是价码开得不够,小气家家。待他为我引见贵人,我再多送上几箱,老东西一死,这府主之位便入小弟囊中,飞也飞不去。”
两人齐声大笑。
风门鹤道:“贤弟,老哥哥可要提醒你,诸事未定前,千万别弄死了老东西,要不朝廷饬令一颁,把位子交到他人手里,你便后悔莫及。老头七老八十啦,须得备有一些吊命的物事,紧要关头才能从阎王手里把人抢回来。”
李刚嘿的一声,枭声窃笑:“不需要!老东西身体好得很,能吃能睡,再活个十几年我看不成问题。便是老糊涂啦,人有些痴呆,坐在那儿一整天都不说话,喂他什么便吃什么,连馊水生肉也辨不出。”
听他的口气,不只真这么试过,还觉得十分有趣。
风门鹤有些讶异。“照你之说,便是贵人为你疏通,也还要等上许久不是?”
“等朝廷的饬令下来,我便拿个套子闷死了他,说是寿终正寝。”
李刚得意道:“外头风声传了许久,都说老东西久病难愈,突然死了也不奇怪。”
安生不由得一阵恶寒,忽听风门鹤压低了嗓音。小声问道:“清水庙那厢,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李刚也小声回答:“没什么动静。我着人日日监看,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路。”
“越是如此,越有古怪。否则,我想不透老头子为何要窝在那里,死活不出。”
“他将偌大一个百兵堂都交给了兄长,要说是欲擒故纵,这饵也太大方了些。”
李刚的声音似有些不以为然。“兄长若心上有刺不舒坦,让小弟发令召集,率领众兄弟杀将进去,要不一把火烧了清水庙,管他有什么古怪,通通烧成一把炭!岂不干净?”
“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