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身子被制,听三人你来我往,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仿佛威震黑白两道的三冥只是三枚筹码,不由火起:“好哇你们三个混蛋!今日耻辱,老子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热血一冲,忽又能动了,指爪一收,狞笑道;“惹上老子,你们都别想赌啦!”
变生肘腋,段、孔二人齐喝:“大师!”
已救之不及。
鉴真双掌一翻,铙钹般灌风合起,“呼”的一声,扣住薛平贵双耳脑后,叹息道:“施主语恶、视恶、行恶,执迷之深,唯此可解!”
掌中忽绽豪光。
薛平贵只觉炽热难当,脑袋仿佛被一只烧红的铁箍罩着,老和尚炙烫的指掌黏着头颅嘶嘶作响,刹那间五感俱失,痛苦难以言喻;惨叫声中,眼前只余一片沸滚的如血赤红……
……
“我清醒后,人已在敬事府。”
薛平贵冷笑:“妙的是,将我囚在府中之人,竟是‘剑帝’段天涯,而非是老秃驴。看来在我昏迷时,那三王八蛋互换了履行赌约的对象,老子不知怎的,便落到了段天涯手里。”
“三十年来,兽王便被囚在敬事府中?”冥王忽问。
薛平贵明白他的疑惑。“恶道三冥”是何等人物,连“天圣”孔宣文都说要以险窟浇铁囚之,敬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竟能关了他整整三十年!
老人冷冷一笑,淡然道:“段天涯将我囚在一处名唤‘娑婆阁’的地方,那阁子里机关重重,常人难以出入。
“当日老秃驴不知用的什么恶法暗算我,之后老子体内阳气大盛,不住侵蚀我所练的兽人诀神功。段天涯临走前交代了人,每隔三日才给我送一次饭,只摆布些清水菜蔬、五谷杂粮;兽人诀的阴寒功体得不到血肉营养,最后全被老杂毛的纯阳气劲毁去,一身功力付诸东流,形同废人。
“谁知天不亡我,我阴错阳差得了老秃驴的一部佛门奇功,三十年来潜心修练,竟尔大成。《幽冥诀》神功再怎么厉害,却只能克制阴邪功体,岂奈我何?”
冥王恍然大悟。薛平贵的一双青黄邪眼捕捉着他油彩下的神情变化,冷笑道:“你师傅从没向你提过当年之事?”
“闻所未闻。”
“所以,你也不知你那死鬼师傅究竟是落在何人之手,又是如何逃脱?”
冥王摇头。黑衣蒙面的老人细抚白骨王座的光洁扶手,翘着二郎腿单手支颐,半晌才轻声哼笑:“这就妙了。”
“兽王之说,本王不明白。”
“‘青玉三绝’武功高得很,可恶道三冥也不是吃闲饭的;单打独斗,我三人纵不能胜,难道还逃不了么?”
“兽王以一敌三,失风被擒,那是他们胜之不武,无损兽王的威名。”冥王微笑道。
薛平贵冷笑:“你说话不必夹尖带刺。三道冥主不约而同单独行动,在敬事府的附近分别遭了暗算……这事里透着一股蹊跷。更别提百晓四书、魔剑,还有‘青玉三绝’二度聚首等巧合。
“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敬事府只是一处精心布置的戏台?台上来来去去的戏子,百晓四书、那俩青年人,甚至‘青玉三绝’,都是有人精心设计,为了某种目的,一一被引到敬事府,不知不觉合演了一场好戏。”
“兽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