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统辖五岛高手、总领一门豪杰的身分,这话实已说得软极。安生心中不无慨叹:“为了女儿,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面上似不为所动,沉声道:“要谈合作,我只听门主一句话。”
蒲静芙与唐承运交换眼色,纤纤玉手一挥,松乐萱会过意来,回头吩咐了几句。
月门外,一名罗网女郎领命而去,片刻后阵阵脚步窸窣,原本退至小园外的五禽门人马纷纷撤出廊间。安生运起先天真气监听动静,声息直退出里许才渐失标的,众人俱都撤离了院子。
小园廊内,除了受制的双姝之外,偌大的五禽门便只剩下门主及两名灵君。
安生眉目不动,沉稳如山,仍在等待。蒲静芙清了清喉咙,一字一字地说:“五禽门与那阳顶天之仇,不共戴天!愿与安大人合作,共谋应付之策!”
“好!”
他并未考虑太久。
盱衡形势,五禽门众人的所欲与所惧与他最为一致,孤身一人或许利于逃亡躲藏,却无法挽救阿呆,或从阳顶天手里夺回魔剑。
还有另一件事,也令安生放心不下。若紫萱所言非虚,周姑娘并未落入天阴门之手,以薛平贵的武功和伤势,要偷袭得手、伺机逃亡不难,想撂倒武功智计均超人一等的周芷若,还要挟持她远离敬事府,这可能性实在太低。
扣除这两者,还有谁能限制她的自由,令其无法返回安生身边,与之会合?尽管万般不愿,他仍无法驱除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的“阳顶天”三字。
周姑娘与阳顶天,就像针锋相对、势均力敌的两枚箭镞。光与影、刚与柔,彼此了解却又实力相若,只要任一方稍占优势,便要立刻吞噬对手…有没有可能在当晚,阳顶天也来到敬事府,在娑婆阁撞见了那一场激烈的围杀搏斗,乘机抓住了周姑娘,以致天阴门出手落空?
他无法停止胡思乱想。
唯一的方法,就是亲至阳顶天处一探,以确定周芷若的失踪与他无关。
安生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驱散脑海中纷乱的杂识,本要放还惊云,忽听蒲静芙低声道:“请安大人放回小女。”
心念一动,倒转龙牙宝刀,啪啪两声,拍开阿萝的穴道。
尽管隔着层层衣布,仍能清楚感觉她的肌肤细如敷粉,曲线滑如水的美背浑无半分积赘,纤匀之余,偏又不露一丝硬峭。这冷冰冰如霜刃一般的女郎,身子却柔若无骨,安生想起当日枕在她胸前之时的温绵细软,耳根微微一热;心神略一恍惚,掌中余劲所及,推得阿萝往前踉跄几步。
她还未回过头,微带透明的手背已绷得青白,那柄直刃刀泛着狞恶青光,似将出手。
“阿萝,过来!”
蒲静芙扬声叫唤。
苗条的黑衣女郎闻声一停,还刀入鞘,长腿交错,飞快回到主人身边,垂首静立一旁。安生也将龙牙插回鞘中,弯腰把惊云抱起,唐承运奔前几步,厉声道:“交给老夫,别拿你的手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