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怕她失去意识,加紧鼓劲,但真气入体不过是治标,循环一周之后又自然散出,灌多少进去都无助于治疗,可一旦撒手便有生命之忧。
他微一思索,才知先前那股熟悉的印象从何而来:当夜在上等院的李刚的房舍内,他曾以吸纳诀汲走冥王的纯阳内力。阳顶天的内功与他同属一脉,只是以更霸道的手法吸走了鱼诗兰的功力,伤害颇大。
那时冥王内功折损,再几乎耗竭而死。乾元神功与幽冥诀的纯阳内力无法自行融合,安生遂将真气压缩于一点,如珠母般置于她腹中丹田,藉此留住真气,修补流失的元功,终于救了冥王一命。
更甚者,将此一法门逆转倒行,便是他当日替林笑之解除暗劲之法!
这些看似无关的片段一一组合起来,安生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以乾元真气取代龙虎暗劲,种入她体内成丹!将暗劲实丹吸回自身无比凶险,但乾元真气所结之丹却不同……好狠、好歹毒的阳顶天!”
“鱼姑娘”,他凑近她耳畔,轻声道:“我们先离开这儿,你支持住,我一定能救你……普天之下,唯有乾元神功能办到!”
……
上官巧言离去不久,庄内便即警钟大作。
安生以鱼诗兰的外衫将她裹好,小心抱入怀中,抢先一步翻出院墙,取回马匹木匣,载着怀中玉人一路急驰下山。
行进之间,他的左掌始终按住她的胸口膻中穴,又敞开衣襟,以胸膛与她的裸背相贴,保持真气的供输不断。
饶是如此,安生却不得不强抑绮念,频频回头。
五绝庄内有一座三层鼓楼,此际相隔已有一段,只见楼底的梯台支架如竹篾,顶端挑空的木造塔楼间犹见一抹黑影,乱发被强风吹得翻飞如旗,身形却十分眼熟。对照阳顶天之命,想也知道是目如鹰隼、能破视真气的何进。
“他……到底还是奉了阳顶天的号令。”
“麻烦!”何进一登高楼,安生便无所遁形。要不多时,五绝庄庄门大开,十余骑蜂拥而出,奔至中途忽然分作二路,一路继续追赶上来,另一拨人却钻进了丘陵边上的林子里,显是要抄小路。
五绝庄下只有一条道路,道旁尽是田畦,虽有农舍、林子等零星散布,笔直的路线上却无可供抄截伏击之处。
安生暗忖道:“不好!想是往鱼姑娘说的渡头去了,要不我随便转个方向,那帮人怎知上哪截击?”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心急如焚,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酆江沿岸多少支流,难道还少了舟船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