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过了没多久,白凤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涨,整个人燥得很。就差要掀开衣服站空调出风口里。
为了避免白龙担心,他假装云淡风轻的看着电视死扛,愣是不敢开空调。
这种热跟夏日在太阳底下还不太一样,就好像一锅翻腾的开水被锁在体内,滚烫灼热,面上看不出一丝汗珠,甚至普通人都摸不出有什么异常,只有当事人知道这有多难受。
白凤已经咬紧牙关,指甲都抠进手心里了,一个个血红的小坑,他此刻最怕白龙找他说话,一说话他就要泄气,咬紧牙关不敢松懈。
又不好过早的钻进房间,要不然白龙就该生疑,嘘寒问暖不说,就算白凤如实相告,白龙也不见得相信,再精准的温度计都测不出他体内的沸腾高温。
从人类的角度看,白凤照样是白里透红有光泽,看不出一丁点病态的脸色。
好不容易十点一过,白龙最近工作强度也大,先道了晚安就进屋了。
白凤如获大赦,几乎是瞬行闪现躲进房间,外面此时狂风大造,刮得窗户哐哐做响,想来肯定凉快得很,白凤迫不及待拉开房间的窗户,冷风比他更加迫不及待的灌了进来,白凤干脆光着个膀子在正风口一顿猛吹。
刚开始,应该是心理作用觉得痛苦的几秒,很快他就发现,这冷风只是往外在表皮上刮,根本起不来作用,没吹多久,反而更加难受了,外冷里热都快把自己折磨得打摆子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白凤咬牙切齿的骂道,“这是什么鬼热感冒啊,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狂风没有缓解他的痛苦,反而把屋里东西吹得乱七八糟,书本纸业满天飞。
白凤挣扎着想爬起来想关个窗户,轰然一下脑子里像是发生了内爆,瞬间成了一摊浆糊,身体根本无法使力,更别谈站起来了。
喉咙里像是有烧热的铁钉往里面砸,张着嘴往里吞冷风,越来越灼疼,喊不出来动不了。
恍惚间,觉得自己成了一滩烧红的铁水,五感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这么迷糊迷糊得,昏睡过去,不过他似乎好像还有点视觉,只不过像是被蒙上一层白花花的油雾,他感觉这茫茫的一片中有什么有远及近。
若影若现的,他残存的一点神智都无法判断是不是真实的,直到他感觉到一丝古怪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有点特别,白凤有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这下他确定了,他记得了自己在家里,而现在自己的家里出现了一个不属于这个家的人,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白凤的眼皮终于彻底闭上,他感觉身体不那么难受,那一摊不成型的铁水,又开始有了生气。
有一道温暖的气息进入他的心口,然后游离在浑身上下。
原来驱散这种折磨人的灼气是不是寒意,而是另一种温暖的力量。
**上的折磨已经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凤重新睁开眼睛,屋里漆黑一片,他感觉自己在熟悉的床上,身上换好了睡意,盖着被子。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白凤看到床沿坐着一个男人。
他不用看清楚他的长相,只凭一个修长的身形就知道,这让白凤心里踏实。
白凤虚弱的唤了声,“花醉……”
“醒了?”花醉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白凤的嘴唇,顺着他的手指有一丝幽香飘进他的鼻子,这种香气不是来自于他平时调配的任何一种香料,甚至于都不像人间的东西,仿佛埋藏在万年冻土里的上等玉石一般,自带的温软玉香,有无与伦比的沉淀韵味。
白凤条件反射一般试图向他伸出手去,却被花醉在半空中抓住手腕,摩挲两下再好生放进被子里。
“好些了吗?还有哪里难受吗?”花醉低低的问。
“嗯,就觉得有点头晕,那种感觉没有了……你怎么进来的。”说完,白凤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花醉要是想出入,又有什么难的。
花醉轻笑一声,慢慢的靠近,俯下身子贴在白凤身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白凤有些发烧,他耳语,“有点发烧,不过这是人类的范畴了,不要紧。”
白凤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半环抱住花醉的后背,想是寻求安慰一般,竟然还用虚弱的身体勉强发力把花醉往怀里带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