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的藤蔓没有去不到的地方,可是一夜的搜索完全没有魃的踪迹。
这么轻易找到下诅人这点也实在觉得哪里古怪的很,从犼的形容看,这个魃肯定是知道他们上门的目的的,但是一点也不慌,谈笑风生吃喝玩乐,且一直与他们周旋到最后,撤离也撤离得那么从容,就好像,有人在引导她,或者说是为她撑腰。
这个魃跟白龙没有任何连得上的地方,轨迹无关的就像两条平行线,根据魃近一百年的生活轨迹,她基本上就是致力于纵情狂欢的,夜夜笙歌。
要从她接触的人里头找到能跟白龙或者说白凤有联系的任何人,实在是难上加难。
这都到了后半夜,犼头回心事重重睡不踏实,他是知道魃的诅咒功力的,绝对是下诅第一人,如果单凭头皮上一块青斑就认定白龙的诅是她下的,可能还不能断言,也可以解释为巧合。
那么,花醉说过下诅之人功力高深,不是普通凶兽,且今天魃的异常失踪,结合这几点,就可以完全确定白龙身上的诅咒百分百就是魃下的。
既然是高手,肯定目的还有诅咒本质上没那么容易被察觉的,她咒的到底是什么,是要命啊还是咒衰啊,都没个头绪。
这也就意味着白龙将面临未知的恐怖,魃的诅咒没有不歹毒的……
想到这里,犼就觉得自己心焦的厉害,坐在白龙买的新床上,怎么都躺不下去,已经佝偻着身子在床沿坐了好久了,他的手无意识的抓着身下的床品,更是惦记起白龙的好来。
新床很大,白龙当时看他们两睡在一块挺亲近的,特意在上下铺和大双人床之间选择了后者。
爬虫馆熄了灯,九公子来这第一次有不用挤着且舒适柔软的床铺睡,可是他现在已经侧躺在床上,盯着犼黑暗中忧郁的背影看了许久,他没忍住叹了口气。
听到叹息声,犼微侧眸,“没睡?”
九公子低低的“嗯”了一个音,干脆也坐起来,“小犼,我们要不要明天去探望一下龙哥哥,你要么以凶兽之眼看看他身上的诅咒,可能能看出线索?”
犼点点头,刚刚一团郁结好像微微松散了一点,九公子此人,性子温吞,心如明镜,很少见他真的着急上火,已经犼还一度觉得这个龙子活得特别窝囊,只能仰仗父兄。
不知不觉,这个窝囊的龙九公子,反而成了治愈自己的药,犼那么蛮横的家伙,却甘心承认这点,该算是进步呢?还是示弱?
总之,他这会好些了,也躺得下来了,还有心思分神想,我白龙爸买的床睡得真舒服。
第二天,花醉还是没有搜索到有价值的消息,难不成真有吃魃接触的人里面一个个排查?
花醉昨天晚上也没睡好,活了这么多年,第六感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都生出第十识了,他也是很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在魃后面藏着一个裹着迷雾的人。
他何尝不思虑,先不说白凤,白龙身上也有好多谜团还没解开,现在又来个魃的诅咒,一下子把事情演变成更加复杂的情况。
花醉经历把谜团和诅咒分开来思考,否则的话他估计几夜都无法合眼,甚至于为了省事,可能要做不少肥料了。
今天他下去的晚了很多,刚路过二楼时传来一阵枝叶晃动的声音,似乎有个不小的东西正从林子里往外爬。
“回暖了,今年冬眠结束得早。”说完又无比遗憾的摇摇头,“冬天的感觉越来越短暂了,以后索性只剩下春夏了。”
先从林子里爬出来的是几只小型蜥蜴,它们见到花醉以后先是一点头,类似于行礼的模样,然后灵活的蹿到树上去了,花醉其实已经算准它们苏醒的日子接近了,树梢上早就备下了食物,不一会儿,全是此起彼伏的咀嚼声。
紧接着动静是更大的声音,伴随着一段拖在地上的金属链条的声音,听到这个动静,花醉勾起嘴角,冷冷念叨,“不知道,瘦了没?”
“嗷嗷……”伴随着一阵兽性特有的哈欠声,堤丰守宫从里面手脚并用的爬出来了。
没错,他有手了,从此时此刻的状态看,堤丰已经很接近人型了,手脚躯干都化形了,就是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守宫尾。
半化形的堤丰跟花醉差不多高,半边脸还有守宫鳞没褪完,另外半边脸倒是能看出很是古典的容颜,类似于东西方混血的感觉,这阴阳脸的模样,乍一看很突兀,看久了反而会觉出一种异域诡谲的美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