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心里忽然一片清明,他笑了笑,抱着花醉的胳膊顺势枕在他肩头,又断断续续嗫嚅,“吓死我了……梦见你怎么都不理我……我一直叫你。”
仿若没睡醒的撒娇。
花醉这才悠悠展颜,“我在……我在,你叫我的时候我一定在。”
“那就好。”白凤又变回嬉笑模样,“可吓死我了,咦……谁啊?”
话还没说完,他们都房门就被敲响了,而后是九公子的声音,“花醉哥,房东先生把今天我们定的烧烤食材送过来了,你下来看看。”
花醉应了一声,就听到门外有人转身下楼的动静。
白凤慢吞吞的拎起床边的衬衣往身上套,“肯定有什么事情,这种烧烤食材的事何必眼巴巴来叫你看,你又不吃的。”
的确九公子这个谎撒得没一点技术含量。
楼下客厅里确实摆了好多食材和烧烤用的果木炭,还有一个吃着垃圾食品的犼,和心事重重等着他们下楼的九公子。
到了大厅,花醉的鼻翼细微的动了动,旋即目光一沉,“谁来过?”
“房东呗!”白凤嘴快接话,说完又注意到花醉的语气带着惊诧,联想到刚刚九公子的态度,心里马上想明白了,“这个房东该不是非人吧?”
“是一种朝生暮死的虫子。”花醉走到那堆水灵的食材跟前,漫不经心的捏起一根铁钎子,又随手扔到钎子堆里,响起一阵很不舒服的金属摩擦,他看上好像在生气,唯一置若罔闻的就是犼了。
犼已经开始开始吃第三包干脆面了,抬了抬眼角,他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响了很久,他咽下嘴里的一口食物,闷哼了一声,“那个家伙有话带给你。”
“什么?”花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说吧!”
“他让你莫强求。”犼说,“没头没脑的虫子。”
猛得花醉眼神一顿,向方才说话的犼看过去,一片淡漠之色,“他在哪?”
听到这里,白凤听出点苗头,这个送菜的房东不光是个非人,还是花醉的旧相识,显然花醉十分讨厌这个人,语气寒凉且轻蔑。
白凤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不过这度假的气氛有些不低沉,让他多有不快,想着应该是要发个脾气的,这样花醉就会来哄着自己了。
“凤……”白凤正神思恍惚,花醉忽的唤了一声,脸色放得很缓,“去院子里看看吗?”
就好像刚刚冷冽的气氛从来没有来过,就跟白凤的梦境一样是假的。
“哦,好呀!”说完下意识的往通向院子的门那边看去,外头日照刚好,半掩的门边有道彩虹,白凤看着那道彩虹愣神了许久,只觉得自己的嘴唇一张一合,“蜉蝣朝生暮死,不知年月,他们为何而生?”
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文化涵养的句子了。
此时花醉,晦暗不明的自行往屋外走,白凤还没有来得及跟上,小院的门已经打开了,那片彩虹花醉一脚踩碎,白凤在后头瞧着,还觉得颇有遗憾。
再一抬眸,花醉已走进繁花似锦深处,这才加快了步子赶过去。
屋里犼瞧了九公子一眼,伸手又好了包干脆面,“那个蜉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只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