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虽然不承认自己刚刚说话是不是失了轻重,他只是故作坦然的走回九公子身边,语气是柔了下来,但是说话的内容还是血淋淋的,这已经是他对外人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包容。
幽冥鸟的尸体被他捧在自己手心,那个小小的尸体很脏有点不新鲜的血味道,可他却没露出任何嫌弃的神色,反正十分小心的用修长的手指拢着它。
“小九……”他第一次喊这个有点亲昵的称呼,只是觉得这样开头比较能缓解气氛,不过两个字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实在是太不习惯了,但是九公子抬起的眼眸里闪过意外的神色,他确实有点意外,花醉想了想,还恢复以往的语气,“辟邪带来的毒,如果是为了对付犼,你会怎么样?”
九公子猝不及防的张嘴“啊”了一声,花醉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答复,九公子咬了咬嘴唇,皱着眉眼神有点飘忽,“如果……”
“没有如果。”花醉出声纠正,“辟邪就是真的想让犼死,她不知道犼在哪里,海格力斯也是被挑唆的,能做到这点的阿波罗绝对是嫌疑人……好,就算不是犼,是我,是你凤哥哥呢?现在幽冥鸟死了,很有可能是对方不希望我们查下去。”
九公子神情动容,眼角垂了下来,他已经被花醉说服了,他并没有什么再多说什么,惯性地愣愣点了点头。
花醉看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抬手生疏的拍了拍九公子的肩膀,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可思议,他马上转身上楼困惑的看着自己手,就好像,刚刚那个动作只不过是手背弃本体自行的决定,不是他内心的诱发。
这边犼大大方方的杀到阿波罗的办公室,都已经很晚了,他得了花醉的话也用不着顾及别的,直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跃十几层撞破钢化玻璃窗就进去了。
办公室里面一切照旧,暗着灯,反正犼也用不着照明,进屋的第一瞬间,他就发现哪里不对劲,屋里也没人,但就是哪个地方很违和。
他就自顾自的粗暴搜查起来,转了两圈总算让他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就是墙上大幅阿波罗架太阳神车的画不见了。
它被人收走了,被妥善收走的,先前挂画的下方多了块地毯,这样可以保证摘画的时候,哪怕不小心磕地上了,也不至于磕坏。
又不是名家大作,又不是股东,这么宝贝画的人应该只有画像里的主人公本人吧!
九公子说得没错,阿波罗内心还是那个骄傲的太阳神,他舍不得自己的身份。
犼隐约记得阿波罗的住处也是在这一栋的,具体几楼倒是出来没问过,办公室既然没人,搞不好就在家里,犼花了点时间捕捉到一些残留的非人气息,找到了阿波罗的公寓。
故技重施,玻璃渣又掉一地。
“喂!”犼跳进阿波罗公寓的一刹那就惊愕的叫出来,“死的活的?”
几个小时以前还活蹦乱满口胡诌的阿波罗,这时面朝下一动不动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他值得炫耀的高档沙发被划得面目全非,羊毛地毯全是他自己的血液,周围几个水晶杯的碎片,两瓶木塞还没打开的红酒壮烈牺牲了,怎么看都是一阵剧烈搏斗以后的画面。
犼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是倒抽一口凉气,心里想,这个吝啬鬼,不得心疼死了这些身外之物啊!
保不齐,还真就是看到自己这些贵东西被糟蹋了,一气之下大吐血,于是乎真把自己心疼死了……
犼砸吧两下嘴,看着眼前地面没哪里好下脚的,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确定一下阿波罗死活。
这不刚一掂了掂脚尖就踢到自己正下方的某个实心的东西,刚刚被阿波罗的“红与黑”式的视觉系登场吸引了大部分关注点,倒是忽略了脚下还有个配角。
这位配角姿势跟阿波罗一样,从衣着背影能判断这就是赫尔墨斯,赫尔墨斯离犼近,犼用脚尖勾住他肩膀的位置往上一带,给他来了个海龟翻身。
“死了?”犼试探过赫尔墨斯的灵之后判断,这使他下意识深拧了眉头,眉心鼓出一个包。
弑神这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办得到的,也不是每个人都付的出代价的,想当初嘲风为了褒姒灭犬戎,那还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血缘稀薄的不能再稀薄的神性,都被整得生不如死。
嘲风当时是被千刀万剐的,可是龙身能再生,相当于每割下一块肉,筷子手故意等着你快要疼麻木了,立马手起刀落割下一片更大的,血淋淋的躯体,反复愈合反复摧残,他就在这种似乎漫无止境的折磨了里活活疼死。
所以说,杀赫尔墨斯的严重程度觉对比杀一个小小神明的曾曾曾曾曾孙要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