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知章有气无力的应了他一声,他这才发现,唐知章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干瘪成了一副苍老的面孔,脸上皱纹密布,像一只缩水的核桃,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岁。
“唐兄,你……”
两人面面相觑,皆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绝望之色。
“表哥,”王俊伟转过头来,似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表哥,我和唐兄这是……怎么了?我们……”
赵廷偏头看了坐在地上的唐知章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继而道:“怎么了?这要问你们。”
“你们二人昨夜都干了什么?地上这幅画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两个问题一问,王俊伟顿时支吾住了,犹豫片刻,他才道:“昨晚……花满楼办了场画展,画展里的画都是……都是楼中“花魁”们的画像,拍下哪副画,便意味着能拔得画中花魁的头筹,与其春风一度,因此,我和唐兄……额……”
赵廷看着他,道:“所以这幅画是你们二人从画展上拍来的?”
王俊伟点点头,继续解释道:“我们拍下这幅画不久,便有位宫装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自称自己就是画中的花魁,名叫“小芝”。因为画是我和唐兄一同筹钱拍下的,所以我们二人都有份,都……”
说到这里,王俊伟顿住不说了,而赵廷则满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问道:“画呢,画是谁送来的?”
这时一直坐在地上没有说话的唐知章突然开口了:“画……画是一个龟公送来的,那龟公嘴唇上有颗黑痣,很好辨认,我,我现在就去找他,找他问个清楚。”
他正要坐起身,却发觉浑身竟无一处不痛,腿脚酸软,腰上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去了,”赵廷见他这副老迈无力的样子,忙是阻止道,“还是让俊伟去吧,他的脸至少还能看出原来的样子,还能让人辨认出来,而唐兄你现在这副容貌,就算去了,恐怕那龟公也认不出你是谁。”
“……”
这一刀正扎在唐知章的心口,可谓又狠又辣,扎的唐知章心里哇凉哇凉的。
王俊伟也是有些无语,回头看了唐知章一眼,叹口气,走出厢房找那龟公去了。
不多时,一位穿着黑色短袍的龟公便跟在王俊伟身后走了进来。
“是他,就是他。”
看到这黑袍龟公,唐知章的神情顿时有些激动,欲要坐起来,却又力不从心,还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赵廷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同时劝道:“唐兄,你这身体状况,还是悠着点吧,别一个没喘上来就过去了。”
“……”
见他不咳嗽了,赵廷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王俊伟一眼,然后指着地上已经那张装祷精美的古画,询问黑袍龟公道:“这张画是你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