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目前的朝堂上,黄澜的影响力要比梅起大得多。毕竟先皇武明帝统治时期,是以“文人治国”为主,这是国策。朝中各部的权力,大都集中在文官手上。
手握大权,却突然暴毙。黄澜这一死,可以预见朝中的局势不会太平了。
“左相大人怎么会被害呢?”有人扯过黄韬的衣角急切问道,“这事儿陛下知道么?”
黄韬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今晨府上的丫鬟去服饰时,才发现我父亲被......被一段白绫吊在了房梁上。府上人发现的太晚,已经救不回来了。所以我才急急的赶来向陛下言明此事。”
说到这里他换了一副语气,咬牙切齿的道:“我父之死,是人为,绝非自尽!我要请陛下,替我父讨还一个公道。”
他说完这些细节,众朝臣顿时面面相觑了起来。
有人出声,意味深长的道:“黄家子,你怎知,左相不是自尽呢?”
黄韬回视说话之人一眼,发现是青幽二州的巡抚,当朝正一品官员,御史大夫、副丞相“岑参”。
此人也出自军方,是鹰派的代表人物,与左相黄澜一直很不对付。
黄韬擦干了眼泪,拱手道:“回御史大人,我父身体安康,妻贤子孝,并且在最近一月内,都没有表露出想要‘自尽’的迹象,怎会无缘无故轻生?”
有人低声道:“是啊,没听到什么风声,按说,左相没道理自尽啊!”
黄韬感激的看了那人一眼,继续道:“就算我父亲决意‘自尽’,也应对我们几兄弟交代一些后事吧。可是我们在府上找了个遍,都没能找到我父亲留下的任何书信。”.
“所以,我父一定是‘被自尽’!而且,我怀疑很有可能是叛军派来的‘不详’干的。天子脚下,除了‘不详’,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暗害我父。”
他的话音落地,众朝臣皆是面色一变,仿佛瞬间达成了什么默契,都不再说话了。
许是见黄韬有些可怜,礼部尚书杜唯凑了过来,扯着他的衣袖悄悄道:“贤侄啊,听我一句,待会儿求见陛下之时,只管哭着报丧就是,千万莫要说什么‘自尽’或是‘被自尽’。左相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皆由陛下决断,懂么?”
黄韬顿时急了:“可若是陛下认定我父亲是‘自尽’,那这杀父之仇,我该如何报得?”
杜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陛下说是‘自尽’,那就是自尽,你还报哪门子仇?你质疑陛下的圣断,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我……”黄韬急赤白脸的还欲争辩。
杜唯却已懒得理他,转身跟上了朝臣们的脚步,只留下一句:“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走了几步,前面有人在等他,杜唯抬头一看,发觉是吏部尚书曹景程,于是瞬间变脸,露出一副笑容,拱手道:“曹兄。”
曹景程同样冲他作揖回礼,问道:“左相既已死,杜兄何不避嫌,与那黄韬掰扯什么?”
杜唯道:“左相手里毕竟……万一这小子一会儿在御前胡说八道,惹得陛下不悦,倒霉的岂不还是我们?”
曹景程瞥了远处的黄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凭他一个手无实权的仁勇校尉?这小子要是有他父亲一成的脑子,就不会被左相安排去走武将之路了。”
说着曹景程拍了拍杜唯的键盘,安慰道:“杜兄勿忧!当今是个明白人,不会为了些许小事而失了格局。既然首恶已死,一切往死人头上甩就是了,你说呢?”
“曹兄说的是,杜某但凭曹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