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大郎错愕的目光中,本该在数百里之外押解流犯的武松,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
“二弟,这……这可真是神仙手段啊!”
嘴笨话拙的武大郎思来想去,只能从自己贫瘠的词汇中挑出这么个形容来。
“当真是神奇,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见到哥哥了。”
武松也是颇为好奇地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生怕自己发红包的过程中缺了漏了点啥。
好不容易缓过兴奋劲儿,抬头一看自家兄长惨戚戚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哥哥,那猪狗不如的贱妇竟敢这般欺侮你,我这就去将那对狗男女捉来给哥哥解气!”
说罢随手从墙边抄起一根扁担,就要往楼下潘金莲所在的屋子奔去。
先前看到武大郎上传的照片,本以为已经够过分的,可不曾想甫一回来,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武松直接气炸开。
自家兄长大半个身子耷拉在被子外面,日头一天比一天冷,床上还不过就是简简单单一条薄棉絮,刚才泼掉的药汤小半碗泼在床榻上,黑褐色的污渍丝毫没人理会。
那蛇蝎心肠的婆娘竟是一点不讲往日的情分!
“武二,等等,你给我回……咳咳!”
压低嗓子仓促喊了一声,却不料话还没说完,武大郎便剧烈咳嗽起来。
“哥哥,你没事吧哥哥?!”
武松听到身后自家兄长剧烈地咳嗽,当下也顾不上报仇,连忙返回去将武大郎扶起好端端倚在床头,左手使了柔劲轻轻拍在兄长后背,替他安抚心肺。
“我……我没甚么大碍,你……你千万不要冲动去寻他们这对奸夫**!”
又是咳了一声,武大郎虚弱地劝道。
“现下你应是在押解流犯的途中,私自回来,是要论罪充军的!我家兄弟注定是要光耀门楣的,为了那对狗男女赔上前途性命,不值!大不了,等我身子好了,将那婆娘休了便是。”
“哥哥!”
武松饶是铁打的汉子,此刻也不禁是红了眼眶。
他们兄弟二人自幼失了父母,打小就是这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哥哥,靠着街头巷尾地叫卖炊饼将他养育成人。
二人虽说是亲兄弟,但在武松心中,自家哥哥这份恩情属实与父母无异。
如今那个毒妇和奸夫苟合,为此还害得自家哥哥被打成重伤,偏偏兄长为了自己的前程,居然愣是将这份屈辱打断了牙齿往肚里吞。
武松端是又感动又愤怒,种种思绪最后终是沉淀为了杀意,深深藏在心里。
下定决心要拿那对猪狗的脑袋替自家哥哥洗刷屈辱,武松反倒面子上平静了下来。
“哥哥,我听你的便是。”
“唉,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素来对自家兄弟的脾气了如指掌,听到武松这话,武大郎哪还不明白他已经是下了杀心。
“武二从小没有爹娘,全凭哥哥又当爹又当娘地辛苦拉扯大,眼下哥哥受那鸟人百般羞辱,要是武二单单为了自己前途睁眼不见,难抒胸中气郁!”
武松也知道瞒不过自家兄长,当下冷静地说出自己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