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你是何人?”薛琼不屑地瞟了嘴上无毛的杨业一眼。
“卑职龙栖第四军第一都都头,杨业!”杨业淡淡地应道。
“原来是个小小的佰长!”
“擅闯军营,当如何?”杨业面无怯色,慢悠悠扭头,大着声音问队长。
杨业在侧,队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闻问,很是提气地回了句:“杀!”
嘴角满意地翘了翘,杨业扭头回视薛琼。
马背上的薛使君,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他此时有些尴尬,后方的押运队伍望着他,眼前的丘八也丝毫不卖他这堂堂刺史面子。手慢慢地按上了腰间的剑柄,泠然注视着杨业:“如此跋扈的军卒,本官还真是少见!”
注意着其动作,杨业手一招,会意之下,鹿砦后边的几十名士卒顿时刀出鞘,箭上弦。同时,杨业还朝部下高声下令:“吹号示警,有敌人闯营,提醒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闻令,一名士卒拿出号角,鼓起嘴巴,便要吹响。见状,薛琼却是心中发寒,下意识地伸手阻道:“慢!”
薛琼此番亲自押送辎需而来,本就有意讨好刘承祐,当然不想因为这点小冲突,演变成“袭营”。他也是没想到,龙栖军这低层官兵,竟然如此蛮横,丝毫不卖面子。尤其是杨业,“一根筋”的表现,让他十分地不适应。
杨业止住吹号士卒,目光稍稍眯起,望着薛琼,等待其说法。
压抑住心头的怒气,不断地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薛琼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下马,有些气急败坏地朝后边的人喝斥着:“都愣着作甚,让他们检查!”
见状,杨业脸色和缓下来,甚至朝薛刺史露出了一个笑容。再挥了挥手,底下人收起了兵器。
说是盘查,不过例行公事罢了,验明身份,查了查车辆,也就放行了。说到底,哨卫士卒,又不是真瞎,只是按令而行罢了。龙栖军强调军纪,而那慕容军指挥使则更严,再加上个不时巡查诸营的郭巡检使,底下的军士们对上头的命令已然是不敢打一点折扣,该查就查!
鹿砦很快被搬开,空出通道,让辎需队伍南去。重新上马,薛琼在杨业面前停了下来,冷冷地盯着他,右手仅仅握着马鞭,似乎想要在他那张脸上挥上几鞭子一般。
“薛使君还有何教诲?”杨业抱拳。
“哼!此事可不算结束!”薛琼冷哼一声,语气不善。
“薛使君!”杨业则显得不卑不亢的,迎着其目光,淡淡地说道:“我等是来打仗的,军事驻地,轻忽不得。在龙栖军,就要守龙栖军的规矩!”
“好个规矩!”薛琼面皮抽搐了一下,有些憋屈策马而去。
“都头,毕竟是一方刺史,此番惹恼他,上面怪罪下来,不好交代啊......”这个时候,此前很忠于职守的那名队长,凑近杨业,语气迟疑道。
“职责所在,上头怎会怪罪!”杨业不以为意地说:“再者,我们,可是二殿下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