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事,大着呢你这宫女,当真是操碎了心,快去罢。”
“诺。”
碧玉宫女拿着信封,便跟着宫里来的两个宫女进宫去了。
显阳殿中。
皇后王惠风一身宫装,此时倚躺在床榻之上,手上却是做着女红。
她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而此时这双仿佛拧得出水来的手,握着针线,在手上的刺布上翩翩起舞。
一双朱唇紧紧抿着,不苟言笑,却自有华贵之气透出。
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美足显露,美感异常。
刺绣间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若有男人在此,恐怕顷刻间便被迷了心志。
当然,如此美艳的皇后虽然是倚躺在床榻上,但在她面前,却是有许多做女红的工具。
剪刀熨斗针线盒,顶针量具绕线板,针拔刮板喷水壶,绣花棚架针线篓,不一而足,陈列其间。
“皇后殿下,你现在为何还能静下心来刺绣,陛下都已经十多日没来显阳殿了。”
幽兰宫女脸上亦是担忧之色。
天下间的侍女,果然都是一个样的。
操心太多了。
“这种事情,便是本宫,又如何着急”
“皇后若是不在意,那陛下便日日待在蒋美人那处”
听到幽兰宫女的这句话,王惠风握针的手微微顿住。
“陛下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又如何能管”
幽兰宫女心中哀叹,只好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便是皇后殿下有赵夫人一般的刺绣三绝,陛下亦不会过来的。”
所谓之赵夫人的刺绣三绝,说的是三国时期的吴王赵夫人。
据说三国时期的吴王赵夫人就有“三绝”绝活可在指间以彩丝织成龙凤之锦是为“机绝”;能用针线在方帛之上绣出“五岳列国”地图是为“针绝”;又以胶续丝发作罗丝轻幔是为“丝绝”。
“本宫又如何有此等技艺”
王惠风轻轻摇头,再说道“你这丫头,今日还敢训斥起本宫来了,胆子也不小了。”
说是怪罪,但语气却多是打趣。
如今皇宫之中,皇后王惠风最相熟与相知的,自然是面前这个从小便陪伴的幽兰宫女了。
说是主仆,其实与姐妹无异,要责怪,恐怕皇后心中可不忍心。
“奴婢不敢。”
皇后虽然是打趣,但幽兰宫女却是诚惶诚恐的跪伏下来。
“方才,是奴婢失言了。”
“你起来罢。”
王惠风对着幽兰宫女摆了摆手。
“本宫又如何是怪你,你说的都有道理,但陛下也不是一般人,他如此做,自然是有道理的,恐怕是你我女人家不懂得的。”
十几日前还是你侬我侬的,过了不到一两日,皇帝对她的态度便来了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况且王惠风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做得不好。
王惠风虽然喜欢文学,不喜欢阴暗的东西,但也绝非傻子,政治嗅觉也足够敏锐。
世家高门出来的女子,自然没有几个是真傻的。
只怕是陛下忌惮起琅琊王氏的权势,是故才要疏离自己罢。
若真是如此,便是她如何挽回,恐怕也是没有多少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