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中,如今是乱成一锅粥了。
少城有九门,南面三门,最东曰阳城门,次西曰宣明门。
原本应该矜矜业业守在城门的士卒,早就不见了。
赵廞出逃的消息,并不能掩饰太久,前来通报请情况的士卒见皇宫之中空空如也,马上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个人知道赵廞出逃了,这成都的人,便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知晓了。
在这个时候,赵廞苦压着的前线不利的战报,同时也出来了。
而这些情报,还伴随着恐慌的情绪。
连主帅都跑了,他们这些做兵的,能如何
一时间,成都秩序直接崩溃了。
那些与赵廞交往过于密切,罪证实在是难逃的,只得是拖家带口的逃命。
至于那些角色,则是加入了这场混乱的狂欢之郑
浑水摸鱼,古来便有人道了。
成都街道上,嘶喊声,惨叫声,不绝入耳。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是鲜血,随处可闻的是惨叫声。
“军爷,求求你了,这是老朽的全部身家了,还请留一些粮食,也让我一家挨过去”
老人苦苦哀求,回答他的,只有那身穿甲胄士卒的一脚,直接一脚,踹了过来。
“格老子滚开”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被踹了一脚,老人反而像八爪章鱼一般,攥住这士卒的腿。
全部身家被夺,他这个年纪了,不只有等死了吗
“直娘贼的,这老家伙不识好歹”
那劫掠士卒狠狠啐了一口口水,毫不客气的拔出腰间的环首刀。
一刀下去,老人痛嚎一声,死不瞑目。
在他身后,妇孺皆是冲了过来。
“该死该死”
他不过是抢点东西而已,既然你们都要找死,就不要怪我等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屠杀了。
寻常百姓家的情况,便是如此惨苦,所谓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就是这个。
稍微有一些身份的人,都已经离去了,而身份低贱的人,则只能在这波涛中做一叶浮萍,只得期许着这滔的巨浪能够对自己温柔一些,让自己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最后,难免是要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的。
而像是这平平无奇的街道上发生的事情,便在这偌大的成都城不断上演着。
不需有人前来攻占,此时的成都,已经是烟火漫了。
王敦李特带着一众羌人士卒向前急行军,却是在路上遇到了投诚的人。
这些人脑子非常清楚,若是等王师入了成都,届时他们的投诚,恐怕都不值什么钱了。
因此许多人都出城相迎,直接做带路党。
“王师,王师已至。”
虽然这些士卒长得不像是汉人,但是他们打的旗号,却是梁州刺史罗尚的,而下面的旗帜,则是王字大旗。
这是浔阳侯的军队。
在成都城外二十里出,管道外,一群衣冠禽兽便将路挡住了。
他们自然不是想要阻止王敦进城,相反,他们是要把王敦给迎接进去。
“益州人士,恭迎浔阳侯,恭迎王师。”
面对着这个突然而至的转折,便是当事人王敦,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当即将这群饶首领召见过来。
带头的是两个人。
两人皆是身穿晋廷官袍,看他们的服饰,应当是县令太守一级别的人。
“二位,可先告知身份”
“在下扶风法谬,如此是成都令。”
“在下汝南陈松,添为新都太守。”
一个出身扶风郡,那可是在雍州,在三辅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