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脸色不由得骤变,这次南征出洞的军队比上回还多,同时叫上吴越、南平两个藩属助阵,摆出一副灭唐的架势。
“小王没有,但是小王的父皇有”李从嘉正色道“周天子南征所求不过江北淮南之地,我愿意给父皇一封书信,求他直接割让了淮南,父皇最钟爱小王,一定回应允的”
徐羡立刻来了兴趣,扭过身来调侃道“什么交易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本钱吗”
李从嘉道“大帅误会了,小王并非是叫总管放了我,而是想和总管做一笔交易。”
徐羡背过身去,“大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不可能放了你”
李从嘉面色戚戚两眼通红,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小王是有事相求大帅”
李从嘉面色变了变,突然上前几步拜倒在案前叫徐羡吓了一跳,徐羡起身绕过案几将他扶了起来,“大王这是作甚,虽然你是我的俘虏,可也是亲王之尊,我可经不起这样的大礼。”
大魁伸手一指帐外,“两位请吧”
徐羡放下碗,“时候不早了,大王还是回帐休息吧,大魁送客”
李从嘉附和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经过这两日与徐羡交流切磋,他发现徐羡诗词造诣可以说是没有,却又费解徐羡总能时不时蹦出几句惊艳的诗词出来。
“合该的,即便大王不是唐国皇子,只为你我诗词同好,也当以礼相待”
李从嘉叹气道“我落得如今这个地步谈什么讲究,倒是要多谢大帅一直以礼相待,不叫小王受辱。”
徐羡靠在椅背上撅着嘴在碗沿哧溜喝上一口,对李从嘉道“本帅不过叫厨子加了点猪油,大王竟也能吃得出来变化,不愧是出身贵胄,想必平日饮食极为讲究,”
李从嘉瘦了许多,尤其是在常州城下暴露身份之后,他圆滚滚的两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了下去。并非是徐羡苛待他,大概是因为极度的忧虑所致。看他这副模样,徐羡也不免心生同情,想到他早晚要成为真正的阶下囚,只当是提前适应吧。
贵族就是贵族,即便落了难依旧不失皇子本色,李从嘉蹲坐在凳子上,兰花指捏着调羹小口的将鱼羹喝完,将碗交到老宦官手中,长出了一口气道“今日的银鱼羹香气比昨天更浓郁了,想必是加了什么。”
一个身在敌军的俘虏怎么会有心情吟诗作赋,李从嘉不过是拐弯抹角的向徐羡打听军情罢了,这事关他的生死,由不得他不上心。
唯有李从嘉会陪着徐羡同食,并非是徐羡专门请他过来的,是他每日晚间过来向徐羡讨教诗词,徐羡总不好让他干看着便给他一碗。
每天晚上喝上整整一大碗,是徐羡最大的享受,并非他不和士卒同甘共苦,实在是因为兵大爷们看不上竹签子一样的小鱼儿,大块的鱼肉整只的螃蟹才是他们最喜欢的。
这几日住在湖里自然不能少了湖鲜,只是一天三顿不是鱼就是虾吃的也腻歪,唯有鲜香软滑的银鱼羹叫徐羡百吃不腻。
徐羡笑道“放心,我也没说叫你一定要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