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拍着她的后背道“不要给我带高帽子,只怕我今天饶了他,他以后发达了不会饶了我。”
“郎君说笑了,这是武人的天下,就算廷宜真有本事当了宰相,那也拿你无可奈何。”
“嗯,他当不了宰相的”徐羡心里补充道“但是他会当皇帝,那我只好叫他这个皇帝做不成。”
一夜长话,夫妻二人一直叙到三更方才就寝,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徐羡这才想起来自己要上朝,“罢了,反正已是来不及了。”
他冲外面喊道“徐朗你回营里转告李墨白,叫他到吏部替我请病假,就说我箭疮发作了,起不了身。”
外面却听见欢哥儿答道“少郎君已是回营了,说以后就宿在营里和新兵一起苦练技艺。”
赵宁秀闻言却趴在徐羡的肩头嗤嗤的笑了起来,徐羡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说难为阿朗了,头一次回家就碰上鸡飞狗跳的事情,这样的人家怕是叫他吓坏了”
“哈哈”徐羡大笑一声道“怕是这样了。”
赵宁秀两手不方便,叫欢哥到街上买了些早点凑合吃了,徐羡就出门来到了老张家。大早上的老张已经抱着酒碗喝了起来,见了徐羡来到就叫儿媳置碗添酒。
“不喝,有几个大早上喝酒的,我来找你是有要紧事”
“嘿嘿又是什么大买卖,俺听九宝说了你在横海又支了一摊子私盐买卖,这回要俺入股多少。”
“呸你家的钱十辈子都花不完,还想占尽天底下所有的好处”
“哈哈你不能怪俺贪心,钱这东西哪有嫌多的道理说吧,你来寻俺有什么事。”
徐羡笑道“你也知道我身份不比从前,结下的仇家也多,家里却连个护卫也没有实在不合适。”
“说笑了,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到快活林打你家的主意,不过大娘子常在长乐楼抛头露脸,如今又有了红孩儿,家里确实需要些护卫。”
老张不舍的道“罢了,你就寻个由头把九宝从红巾都里弄出来,让他带人给你看家护院,有你做靠山就算没有官身也没谁敢欺负咱家。”
“你想多了,九宝马上就是一营指挥使了,若是肯退下来那才是怪了。”
老张大喜道“当真俺一辈子也混了个都头,俺儿子才刚满二十就要当指挥使了老天爷祖宗显灵了”
老张从矮榻上滚下来,对着大名府的方向又跪又拜,脑袋在地上杵得嘭嘭作响,嘴里念念叨叨半天也不起来。
“张叔你再不起来,我可要把九宝从举荐面单给踢了。”
“踢不得踢不得”老张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到椅子上端着酒碗道“陪我喝一碗不然这满心的欢喜无处发泄。”
徐羡只好陪着他喝了几口才道“我寻思着每年都有军伍上退下来的老卒,他们技艺娴熟,战阵经验丰富,张叔人头熟帮我物色一二十个人,工钱是少不了的。”
老张却摆摆手道“你这便想错了,护院最重要的是忠心,可是在军伍上待得越久毛病就越多,吃喝嫖赌又滑头,极容易被外人蛊惑。
要用自当用自己人,说起来你带兵的时间也不短了,就没有伤残的手下,瞎眼断手没关系,关键时候敢拼命就行。能叫伤兵有个着落,其他人看在眼里,自然也会对你更加的忠心,你看那些将门家里有几个没伤兵的。”
“那些受伤的兄弟,我都给了足够的抚恤,原本不想再打扰他们希望他们能过些安稳日子,听张叔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
“嘿嘿自是有道理,你给了他们抚恤也是喝酒度日,喝得再多也难解心中苦闷,有妻儿的还好些,若是单身汉子要不了几年就喝死了”
老张似是有感而发,一口气将碗里剩余的酒喝了个干净,徐羡这才想起他自己就是个伤兵。
“张叔且别喝醉了,事情只解决了一半,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