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都听说了,你敢在陛下跟前拔刀没当场砍了你已是对你宽宏了。”
徐羡不解的问道:“我的一个手下被人屈死了,我只是一不忿并没有犯上的意思。”
冯道用指头点点桌子,沉吟了一下问道:“这年头死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你有没有常听人说起话这句话?”
“嗯,似是有些耳熟。”
“仅仅是耳熟吗?看来还是你阅历少了。以后会有很多人不经意的在你耳边说起这句话,直到你耳熟能详刻在心里,看到死人的时候也会不经意的来上这么一句。”
“呵呵……我也会吗?”
“怎么不会,老夫就是这样过来的,刚开始的时候心里很难受,听得多了就习惯了。死的人很多都是老实本分良善之人,说这种话的往往都是聪慧强大或奸猾邪恶的人,乱世就是这个样子,你若为此纠结那便不用活了”
“多谢太师指点,再喝一碗!”
“不喝了,老夫一天三趟的来你这里可不是为了喝这样的茶,你的货还没有来吗?”
冯道话音刚落就见一人闯进店里,可不是正是跟着郭吉一起去云南的老陈,见了徐羡就伸出两个手指头,“少郎君咱们的货来了,总共四万罐!”不是他不识数,是他那只手上总共就有两个指头。
新茶叶不仅仅冯道朝思暮想的,更是徐羡朝思暮想的,能不能发大财便全看它了。整整四万罐用炒青法,从江陵顺江东下,经江南转运沿着运河一路到了汴梁。
原本这一丁点的茶叶,其实江南便能消化干净,徐羡非要运到汴梁来卖,实在是不想被江南的商贾学了去,实在是因为那边更有条件。徐羡需要一点时间建立品牌效应,等他们摸透了生产工艺那也是晚了。
当然也不能吃独食,这么大的摊子郭吉也支撑不起来,四万罐茶叶有三成是自己的,剩下则是开封和洛阳的茶商预订下的,上次老陈来的时候已是给他们看过样品,才订了这么一丁点显然还是有顾忌的。
所有成本加起来才不过三十几文的东西,郭吉转手给其他的茶商就要五百文,并且统一定价一贯钱,有这样黑心肠的合伙人,徐羡不愁不发财。这些自有郭吉伙计去张罗,徐羡只管让老张给他提了五十罐货出来自送或是送人。
“呸!”冯道重重的啐了一口,“一个上品的龙团茶也不过几百文,最次等的十文钱便够了,你竟敢卖老夫一贯钱真是黑了心肠了。”
“太师,我这也是与人合伙做买卖,价格不是我说了算的。原想白送您两罐的,可您享誉朝堂白白的收我的东西会污了您的清名。”
徐羡只是与冯道寒暄而已,可他忘了冯道吃起不霸王餐一点都不含糊。冯道一拍桌子,“可是你自己说的送老夫两罐的,老夫就生受了!”
他说着将宽大的袍袖在桌子上抹过,就跟变戏法一样的少了两罐,让徐羡瞧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徐羡不要乱嚼舌根坏他的清誉,“看在这两罐茶叶的份上,老夫赠你一句话,记得早点给陛下把茶送过去,回到殿前当值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沉住气都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