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张珪拱手,朗声笑着说:“吐鲁克拔都,别来无恙!”
吐鲁克微微抚胸,也干笑了几声:“张珪将军,你却来迟了。”
张珪说:“吐鲁克万户风采照人,后发先至,张某感佩,真想讨教一二,好长点本事,为大汗多立功勋。”
吐鲁克则说:“张将军仅凭判断,就能直接伪宋软肋,真真好手段,吐鲁克是粗人,若不是大汗的密卫拼死送信,大汗所赐的汉人炜杰师傅耳提面命,还不知道要错过多少战功,故而当向张将军讨教才是。”
孟祺看两个小年轻说话里夹枪带棒,一方面怕张珪少年英雄,控制不住脾气,待会惹出祸端,另一方面,现在战事虽然进展似乎不错,不过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所以立即接口道:“吐鲁克拔都威信高,一呼百应,大汗行事步步安当、神机妙算,此我等之福也,张珪将军年少气高,原来也是受到我蒙元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的激励,两位少年英杰,理当多多亲近,蒙元未来,似我等军民百姓,多有仰赖,还请两位少将军,是不是现在商议一下下面的战事......这个,额,都元帅的军令没有新的传来,我们就应当首先把当前的战事完成,两位将军以为如何?”
炜杰师傅探出来半个身位,语言似乎非常恭敬:“孟郎中,炜杰这厢有礼了,敢问张少将军有何动议?”
孟祺听到是炜杰师傅的声音,这个腻歪呀,但是,这是各为其主的时候,腻歪,总比打仗强一些吧,好吧,孟祺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哎呀,原来是炜杰师傅......”
炜杰师傅连忙双手立起来,双双摆动起来,摆动的角度同步性格外一致,孟祺的心神就被牵引了一下,猛地打了个寒噤,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炜杰师傅刚刚说:“孟郎中可不敢呀!......”
接着就看炜杰师傅笑容可掬,直到他眼神重新明亮起来,才继续说话,心知道找了这个炜杰的道,恨的牙痒痒的,只是不好发作,却听见炜杰师傅说:“孟郎中,一来尊上乃朝廷命官,小小的炜杰不过是个私奴,可不敢劳孟郎中抬举喊我一声师傅......的~~~”
炜杰又侧了半个身,接着说:“这个,孟郎中,这个第二嘛,尽管某是个私奴,但是,战事尚未完结,兵荒马乱,瞬息万变,既然都元帅没有新的军令传来,我觉得嘛,还是按照都元帅的命令执行的好一些嘛。”
孟祺一听,心知道这个炜杰师傅是借机给吐鲁克争功,这是按照当初张弘范火箭传信的意思,那就是谁能打下张世杰,谁就占头功呗,那个时候,张珪的距离比吐鲁克近多了,现在呢,吐鲁克利用混战的机会,先把几百前锋送上岸,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情况都看得出来,大汗就是等着让吐鲁克立大功,但是这最后一战,决定了汉人地位的高低,不能不争,反正现在最多的部队,其实是李恒从西岸送过来的,其实两边要争的,无非第一指挥权,第二,谁能拿下张世杰的人头。
想到人头,孟祺猛然有一些奇怪的念头升起来——张世杰还会留下人头吗?
就在思考的时候,炜杰师傅又摆动了双手,等到孟祺意识到这一点,才发觉又被炜杰师傅下了套,于是立刻说:“那好,既然这样,我提议,两位将军各领军马,以现在的方位为界,吐鲁克将军攻击北路,张珪将军攻击南路,看谁最快击破伪宋,生擒张世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