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停下步子说:“好吧,你们就是我,我就是你们......”
当林夕意识到他其实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是因为他看见太后和珍娘惊异的眼神,珍娘跪了下来:“谢上人垂怜。”
而太后也说:“上人,请你怜悯我们孤儿寡母。”
林夕知道误会碰上误会了,不过,他心中本来就有普世观念,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中,大家生存的艰难和对于承诺的意义与他所处的后世有天壤之别。
林夕说:“嗯,刚才倒是忘了问,太后怎么过来的,太傅和丞相如何了?”
太后说:
“我们回到宋军营寨,被送到中军,不过伪元那个时候已经大举进攻了,太傅和丞相秘密问了我们此前的情况,觉得伪元可能会强攻中军,故而选了飞虎卫一部,只是用了渔船,将我偷偷运出南边出海口,另外又再选派几条小船,在旁边护卫。
我们出海过程中,见到两边烟云密布,渔船太矮小,我们也看不见什么,渔船也不敢发射传信火箭,恐怕被伪元侦知,既然要出海,就只能往西边海岸线,但是那里是伪元的区域,所以游荡了许久,但是一直也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一路上掩护我们的战船损失了数艘,我们是不大的渔船,倒也避过了一些耳目,但是也遇到几艘小的巡防船拦截检查,有些用鱼获混过去了,有些用些铜钱,临到外海边上,被一艘船搜检不过去,后来被一个兵发现了军器,只能拼杀,我们损失了十来个,那艘船被我们夺了,让人假扮伪元的军兵。
这样遇到伪元,就好像伪元的船押着我们,遇到宋兵,就由我们的船在前面。
本来太傅的意思,是出海三四里,然后转向西岸。
但是带队的亲卫说,我们的船几乎没有办法那样走,如果用风帆,脱离战线这么远的两条船,肯定会引起怀疑。如果用桨手,我们的桨手都会脱力,到时候,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不过,后来看到一条海鳅船,一路吐着龙息,所到之处,伪元船只无不燃烧爆炸,亲卫说这必然是我们自己的人。
回来看到您的船出了海口,向着红关垭过来,亲卫就说,应该来这里。
我们卸了旗帜,一路过来,你们的巡防无影舟先过来,知道是我们,就让我们先过来,现在,那小海鳅船和渔船,都应该在港湾里面了......
全凭......上人,做主。”
说罢,倒有一种任君采撷的意思。
林夕略略避开杨太后灼灼的目光:“兵合一处,现在总是好过分兵防卫,只是你的人能不能保证......”
杨太后思考了一下:“要说完全的保证,我倒也不能那么说,你知道自从发生了杨钰这件事情以后,禁卫之中,到底如何,没有人能知道,那个杨钰并不是倒戈,而是原来早就安排的卧底。
但是,我们此行出来,前前后后,大的陷阱三四次,小的险情十多次,应该还可以吧。毕竟,我乃一介女流,兵事是不懂的。”
林夕想起来:“那么太傅和丞相现在如何?”
杨太后说:“太傅原来嘱咐我们,如果安全到达外海,也发射九连环,三绿、三红、三白,但是我们此行一路,别说发火箭,就是不发,敌兵和宋兵交叉布防和冲突,若是发了九连环,早就被围攻了。倒是此刻,但凭上人做主,发与不发。”
林夕沉吟了一会:“太傅和丞相忠肝义胆,既然太后得以脱险,就算是为了安下太傅和丞相的心,我们也应该发传信火箭。
只是,目前咱们的要塞、营垒还没有建立完善,骤然发射,恐怕吸引伪元的攻击注意力,毕竟他们东线有大队骑兵。”
林夕觉得烦躁,资源太少,而敌人太多,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抓住的,如果不发九连环,他们可能还有一夜的时间,如果发了九连环,他们也许只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发还是不发呢?
随着自己的脚步,舱内三个人都在紧盯着林夕,他的决定,将决定着他们此后的命运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