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杰啊呀一声,然后一口血喷出来,然后手指着张全:“你这个,你,竖子不足与谋!痛煞我也!”
接着又一口血沫喷了出来,人就摔倒在地。
张全连忙扑上去抱起张世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爹,爹,你别吓我,都是孩儿不好,爹,你醒醒,你醒醒呀。快叫军中郎中!”
一干亲卫,连忙帮衬着,把张世杰抬进大帐。
不一会,军中的郎中被两个军汉抬着就进了大帐,张全把郎中连忙让到行军床的胡床,郎中坐下,伸出干瘦的五指,把起张世杰的脉象,同时问:“发生何事?”
张全悔恨地说:“方才,天上出现九连环,太傅原来吩咐瞭望哨见到重要的传信要告诉他,我看爹爹太累,就阻止了瞭望兵,但是爹爹后来被外面喧闹吵醒了,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传信火箭,格外高远醒目,似是有所知晓,但是因为我的阻止,瞭望兵没有对瞄精确的方位......我,哎,爹爹听到是我办了这个错事,口中喷出鲜血,昏倒了。”
郎中点点头,又按了一会儿,说:“嗯,如此说来,太傅是急火攻心,太傅脉象,洪而弦,但是也间有紧脉和促脉,面色两颊红晕甚多,印堂已经一片血光,为今之计,药石已经来不及了,需要即刻放血,不然头风若是来时,只能听天由命了。”
【注:大意是张世杰的脉象,有力,并且血管跳动非常尖锐,心跳还间歇有漏拍或者两下特别短的情况,也就是血压高非常高,心脏有心律不齐,偷停的现象,现在必须马上放血降低血压,否则脑部血管一旦破裂,就没有的救了。】
张全问:“焦郎中,只能放血吗?”
焦郎中肯定地点点头:“太傅乃是万千汉民之希望,十万将士的心神,若非情况迫不得已,老夫断然不敢用此虎狼之法。只是太傅操劳过甚,意志果决,性格坚毅,若非如此,恐怕早就病倒了,你们且把帐篷门帘牢牢扎进,切不可透入一点风,把火盆烧旺......哦,我倒忘了已经用了煮海神釜取暖,也弄暖和一些,把老夫药箱取来,你们速速煮一些开水。”
张全急急忙忙说:“都去,按照焦郎中的吩咐去做。”
张全帮助焦郎中打开药箱,有人取了一个三耳吊鼎锅,放了一些水,片刻就煮开了,焦郎中取了几根刀和针和棉布条,扔到开水里面,沸腾几下,拿出一个夹子,把一根四寸多长的三棱针取出来,又取了湿棉布条,在空中晃了几下,把水甩出一部分,用手指碰了碰,觉得温度差不多,用棉条把十个手指头擦干净,然后又把棉条扔回锅里,依次把十个指头的指尖,刺入两分,然后用手指挤压揉捻,将血液放出来,放出来的血,鲜红之中带着点点污血絮状块,焦郎中越挤,脸色越是差,十个指头挤完了,那脸色就仿佛铅块一样。
张全看的焦急,对焦郎中说:“焦郎中,如何?”
焦郎中说:“少公子,太傅双手十宣点刺放血,总共出血不超过三钱,鲜红之中已经有了絮状污血,必须继续将血污放出,减轻压力,也避免各样湿热痰邪转化。”
张全问:“那么,要放多少血?”
焦郎中说:“依我看,至少放出三合,方能不危及性命。”【注:一合大约为107毫升体积】
张全说:“这么多?”
焦郎中说:“少公子,太傅危在旦夕之间,但是我以性命担保,若是太傅没了,我焦俊青必不独活。”
张全站起来,反复转圈,想了数息,下定决心:“焦郎中,你需要仔细些。”
焦郎中说:“少公子,我省得。”
接着,焦郎中从吊锅里面取出一个大三棱针,将张世杰的左臂弯血管处,用棉条擦干净,然后扎了下去,三棱针拔出来,张世杰的血涌了出来,却见到,血液中有清水一般的东西,有絮状的血污,也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不远,就分成三种成分,焦郎中一边用手捋着张世杰的胳膊上臂,一边抓握张世杰的胳膊小臂,过了几息,方才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