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头手假装半捂住嘴,仍旧嗤嗤地憋不住笑:“不瞒兄弟说,我们在船上,也素的狠了,不过,看样子最多到明天中午,就能下个船去快活快活。”
炜浩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捂舵头的嘴:“吾不曾说过,你个该死的舵头,你再笑,你再笑我就转告吐鲁克大人......”
舵头笑的喘不过气来,干咳了几声,脸都憋的通红,然后哎呦哎呦地喘了几下子长声,终于消停下来,然后,右手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快速地一捻:“炜浩兄弟,想不想把事情办漂亮?”
炜浩用身体挡住舵头和炜杰师傅之间的视线,悄声说:“舵头哥哥,何以教我?”
舵头仍然半憋着脸,很辛苦的样子,把嘴巴凑近了炜浩的耳边:“既然是炜浩兄弟要替老爷爷办差,那就要干漂亮一些吧。”
炜浩也悄声说:“那个,肯定呀。”
舵头说:“那就好办,你呀,给哥哥拿两个银锭子,不多,每个二十两就行,哥哥替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炜浩假装被震惊了,瞅了好几眼,低声道:“舵头哥哥,两个二十两,就是四十两,小弟那里有这么多?行行好,少些则个。”
舵头不高兴了:“炜浩,难不成你以为我讹诈你不成!”
炜浩假装被吓住了:“舵头哥哥,你不要吓我。”
舵头啧啧有声:“你个衰仔,我唬你做什么,你那个炜杰师傅这等,最是既要脸面,又要爽快,你没有钱,他便是有钱的很呢,你只管干好了,说是你千辛万苦做出来的,他为了自己爽快,一定会给你的,你可以要八十两,说降到四十两,你还落个好呢,哥哥这是教你做好人呢。你不领情,还要抱怨我,你自己跟阿布尔斯朗百户去说吧。”
炜浩假装犹豫着:“跟阿布尔斯朗百户直接说,嗯,也好......”说着,就要开步走路。
舵头这时候倒是急了,一把伸出手拽过炜浩:“哎,你别走哇。”
炜浩停了步:“舵头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舵头气呼呼地说:“你这就走了?你这不仗义呀,嫌贵,你还个价不就行了吗?!”
炜浩做恍然大悟,但是随后似有不解:“舵头哥哥,你,这,不是让我直接去找阿布尔斯朗百户的意思?但是,还价,岂不是咱们如同市井买卖......”
舵头哼了一声:“我们又不是军官文士,做买卖,有好处就做了,有什么不可以?我还跟你说,你就别给我讨价还价,实话跟你说,你家炜杰师傅,别看咱们全船上下,似乎是很尊重,但是,若是要私下离开,那可是千难万难的事情,我这是为兄弟你好,免得触了霉头。”
炜浩装作大惊:“舵头哥哥,这确实为何呀?”
舵头傲娇地抬头:“这件事情,船上的梢丁梢头、舵头、千户和百户,都是各个清楚地,只是不当着你家炜杰师傅说罢了,你家的炜杰师傅,那可是只会飞的老狐狸,要千万看好了,不得擅自离开视线......好了,四十两银子,赶紧拿来,记住,什么都不许带,连来带去,最多玩三个时辰!”
炜浩回头看了一眼炜杰师傅,这时候,三个小茶童已经除了舱门,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茶海,一个人拎着小炭炉,还有一个抱着个竹筒的茶叶筒子,各自背着个小背包,而炜杰则什么都没有带,空着两个手,只在右手上握住一把湘妃扇,对着炜浩说:“炜浩,你做甚子,还不快些。”
舵头也侧脸看见了,又捂嘴偷笑:“你瞧瞧,你家炜杰师傅的小茶童,连垫子都准备好了,还怪有情调调的,备着茶海、炭炉、茶叶,一会儿呀,我给你说,听老哥哥的,离着你家师傅远一点,免得他做事的时候,厌弃你。”
炜浩装作被说动了,咬咬牙:“舵头哥哥,我且信你一次,你莫要诓我,若是我讨不回来这四十两,你能不能退还些?”说着犹犹豫豫掏出三四锭小银子,点点看,大约有四十多两,不到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