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过,预言家是梦境魔物在小镇噩梦之中的映射。只要杀死预言家,噩梦就会重启,我们就会被弹出噩梦。”我说,“但是我们仍处于噩梦。而且,预言家死了,又与外面的雾有什么关系?”
“先让我回答你后面这个问题吧。”都灵医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外面的雾是噩梦正在重启中的象征。等到雾蔓延到避难所内部,噩梦就结束了。”
“也就是说:这场噩梦的结束不是一瞬间的,而是循序渐进的?”我问。
“不,按理说是一瞬间的。”她回答,“现在这种情况让我也不知所措。我对此只能分析出来两种可能性:要么是预言家并未真正死去,仅仅是半死而已;要么是梦境魔物的映射并非预言家仅仅一人,而是有两个,死去的仅仅是其中一个。”
真的是一团乱麻。我一边想着,一边询问,“那么,如果我不是被动地等待雾弥漫进避难所,而是主动地走入雾中,能否直接醒来?”
她耐心地说:“那样是很危险的。越是往雾的深处走,你的意识就会越是朦胧。到达一定距离,你会从噩梦的边界掉落出去。但不会在形象宇宙中醒来,而是直接跌入抽象宇宙。”
“既然如此危险,避难所之外又都是雾,那么我是否能够这么理解——”我环视周围,“暴烈此时也在避难所里面了,对吗?”
“我想他不在。他是个相当胆小的人,这既是他的弱小之处,也是他的强大之处。”她说,“他已经在你的手上吃过亏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宁可滞留在雾比较浅的地带做下一次突袭的准备工作,也不会贸然接近你。”
“敌暗我明。”
“是的。”
“那么,预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问。
“似乎是被大量蛆虫活生生吃掉了。”她回答。
这个死法未免过于离奇。我问:“是亡灵下的手?”
“不,好像是因为灵能失控。”她说着,表情也有点费解。
“说实话,我没听懂是怎么一回事。”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她叹了口气,“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准备咒毒才是最重要的工作。所以就预言家的死因,我也仅仅是草草地问了几句。其他幸存者都是这么说的,说原因是‘灵能失控’,而结果则是‘被大量蛆虫活生生吃掉’……”
她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去详细问问其他幸存者吧,问我这个一知半解的人也没用。我还要忙着去把咒毒附着到武器上。话虽如此,提炼出来的咒毒量也没预想的那么多,只能附着到尺寸较小的武器上面去……嗯?”
忽然,她看向了我手里的短刀。
“能把这把短刀给我吗?”她说,“这把短刀尺寸正好。”
这是二重身徐福用来自杀的短刀,大约是他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我将这把短刀交给了都灵医生。她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又回头看向了我,“二重身已经回归了?”
“是的。”
“你的眼神看上去正常了很多。”
“我之前戴着面具,这样你也可以做对比吗?”我反问,“话说回来,你刚才是怎么认出我的?我现在的外表与现实世界和梦中梦都不一样。”
“如果你有意在梦境技术的路线上精进,你也能做到相同的事情。”她这算是同时回答了我的两个问题,又从上到下仔细观察我,“嗯,是真的恢复了。幸好你不是灵能者,否则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