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我和严若萱经常通起了电话。先是由彼此的试探,到慢慢地放松心情,直至相谈渐欢。
没有面对面的交流,让我们理性不少,也让我发觉以前和严若萱交流的太少。
那时候,她就像个女神一样矗立在我的面前,让我的脸上除了崇拜就是景仰。
后来,她则像个女巫一般,虽仍是美丽,可阴冷更多,就更是无法交流。
而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我们仿佛才明白生命的真谛,像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孩子一样,重复地也开心地讲一些事情。
人这一辈子,有个伴,不就是陪对方絮叨絮叨吗?
我们总是从慰问彼此开始,到关心对方结束,中间夹杂些奇闻异事。当然这之中小悦是我们必不可少的话题,孩子就是一个家庭的纽带。
严若萱在西非海岸边的一个城市,人生地不熟,遭了不少罪,受了不少苦。我听她说了亦是心酸,有时忍不住就会说“萱萱,回来吧,让一切都过去。”
严若萱在那头就会信誓旦旦地保证“等再赚点钱就一定回来,出来一次不要浪费了机会。”我听了有些不快,但仍是叮嘱她注意身体。
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我白天上班,晚上则尽量在家里待着,看些书读点报。
我很少出去打麻将了,我在努力躲着那些麻友,想远离他们。我想这主要是因为严若萱,虽然她没有强行禁止我,但是我仍非常乐意听她的话。至少,我在家里不会错过她的每一个电话。
那天晚上,我和小悦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突然门铃疯狂地叫了起来。这个点爸妈是不会来的,大概又是哪个麻友亲自上门找我去凑个台脚。
我忙交待小悦去看下是谁,如果是那几个麻友,就说我不在。
小悦听了就搬了张小凳子,站在上面向猫眼里张望。
我屏声看着她,就怕被人发觉。
小悦向猫眼中看了一眼后,突然跳了下来,一把拉开凳子,飞快地打开门。我很是纳闷,这小丫头今天怎么咋咋呼呼的。
小悦兴奋又带着哭腔地叫道:“妈妈!”
我一个激零,还反没应过来,腿脚早自动地跑了过去。
严若萱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她愈发消瘦,长发飘飘下,脸色苍白的吓人。
“妈妈”小悦大叫一声,扑了上去。严若萱丢掉手中的包,一把抱住了她,娘俩就在走廊里哭了起来。
左邻右舍听到哭声,响起一阵哐啷的开门声。我忙提起包裹,把她们推进了屋。
她们好不容易哭完了,对望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严若萱看见我站在边上,就放下小悦走到我的面前。
我迟疑着不知该和她说话,还是该给她一个拥抱。和她说话,我不知说什么。和她拥抱,我却抬不起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