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刚开始还在寒风中驻足观看,可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却顿感不妙,担心他们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于是便纷纷加快步伐,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姑奶奶!守护者!求求您网开一面,放了我这条狗腿吧!”
贤哲感觉自己还年轻,实在不想沦为杨过武松之流,于是赶忙换了个语气,略显诚恳地示了弱。
“守护者?哦,我还真是……”
也许是“守护者”三个字唤醒了仅存的良知,也激起了她对贤哲——这只灵长类小动物的怜悯之情,还没等对方继续求饶,兔子便放开胳膊,从地上爬起身,顺便还向贤哲伸出了援助之手。
“对,我现在不能随便杀人了……快起来吧,小猴子,姐姐不生你气了。”
“那我就……谢谢了。”
经过这番打斗,两人间的氛围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回家路上,兔子也给贤哲讲了许多和自己有关的故事。
包括她究竟是如何做实验延长寿命,被联邦政府通缉,到最后死在自己家中的。
“那这么说,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你喽?”
贤哲知道这句话本身就有语病,但他形容得也的确没错。
毕竟,真正的奥斯卡尔?星际变种兔在多年前就被联邦特工击毙,甚至尸体都已经被焚化处理,连DNA样本都没有留下。
而如今站在贤哲面前的兔子,却不过是她本尊的复刻版本,甚至连本体50%的智商都没达到,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纸老虎而已。
虽然,光这纸老虎,就已经足够把贤哲给折磨得半死了。
“可以这么说。星际变种兔的确死了,我只不过是用记忆模板复刻出来的克隆人,而且还受到了降智处理。”
“呼,原来如此。”
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
在听到女魔头死讯的时候,贤哲下意识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在为银河系长治久安的未来而欣慰。
只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兔子却突然换了种诡异的语气,嘴角带笑道。
“不过小猴子,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既然星际变种兔,也就是我的本体,她本来就是外星掌机系统的总设计师,而守护者卡带活动也是她在死前主动向集团高层请缨提出的……那有没有可能,其实我就是……”
“你想说,你是恶魔兔本尊,而死去的那个才是克隆体?别开玩笑了,你看你现在这瓜样,像是那个差点将银河系毁灭的家伙吗?”
听到贤哲的回答,兔子自讨没趣般摇了摇头。
正此时,两人也碰巧走到了小区入口,于是这话题也没再继续下去。
“走吧,快回我家,你不说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吗,我正等着呢,快快快。”
“什么时候成你家了,每个月房租你交的啊?!”
A年12月22日晚18点16分地点未知晴
阴冷干燥的空间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摄像头转动时发出的机械声,规律得令人心寒。
它们似乎是整座实验机构唯一的活物,即便无法用语言描述内心的酸涩,却一样在用压抑痛苦,且毫无生息地呐喊,诉说着一段段无人知晓,且沉入地下多年的秘密。
“报告,第1753E号实验目前进展顺利,实验体与宿主协调率已达到51%,现向您请求批准后续的实验操作。”
300平米的巨大实验室内,一名身穿隔离服的中年女子正端坐于电脑前,仔细翻阅着手中的检查报告。
“很好,批准同意。通知各单位注意药剂注射量,尽可能控制在27到27.5毫克之间,切勿超出最大限制,导致宿主或实验体大脑溶解。”
“明白。”
身穿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的助手接过报告,沿漆黑悠长的走廊向试验区尽头走去。
由于实验室建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与外界近乎处于完全隔离状态,再加上保存实验生物的液体要求,室内照明也只能采用很不协调的橙色。
长时间暴露于非自然光源之下,工作人员皮肤都大多呈现出极不自然的惨白,就连四肢肌肉也由于特殊防腐液影响而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看起来就如同人形长杆,时刻都处于颓落衰败的边缘。
自己,究竟在实验室生活了多久?
一年,五年?
还是十年?
不,恐怕更长。
中年女子叹了口气,若有所思般盯着面前的巨型培养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