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然说着,脚底还在不断用力的碾压着,甚至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响,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但她也没有丝毫的手软。
顾轻承浑身的汗毛倒竖,瞄着翁然,这是他没见过的翁然。
最后,那采花贼在死之前先疼的晕了过去。
翁然收回脚,瞧着跟柱子似杵在那里的顾轻承:“你来干嘛?”
顾轻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听见有动静,心中担心。”
“哦,那没事了。”
翁然无所谓的态度,让顾轻承有些不大适应:“你、不害怕吗?”
翁然觉得这个问题超级好笑:“你害怕?”
顾轻承并没有觉得丢人的点了点头:“嗯。”
翁然继续盯着吓坏了的顾轻承:“那你是害怕死人,还是害怕我?”
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顾轻承也向她看了过去,两人经历的种种不断在眼前闪现,虽然经历很短,但他却历历在目,佛像怀中蹙眉沉睡的她,撑着一身伤救自己的她,独自缝伤口,却不吭一声的她,杀人如草芥的她。
“我、怕你死。”
四字虽轻,却震的翁然双耳发聩,少年英俊单薄,目光坦承炙热。
翁然的心在这一瞬间慌了。
顾轻承已是收回目光,看着那尸体,开始露胳膊挽袖子:“这交给我来处理,你去我房间休息吧。”
翁然有些懵的出了门,去了顾轻承的房间,没多大会儿,就听见顾轻承的声音:“诶呀~你怎么喝这么多啊,走,我送你回去。”
这才回过神,推开门缝,瞧着顾轻承费劲的扶着那具尸体,连拖带拽的下了楼,小二的声音响了起来:“客官,您这是?”
“啊,我这位朋友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小的我......”
“不用,不用,我来就成。”
声音渐渐的远了,翁然没遇见过顾轻承这样的人,师父对她虽好,但却是虎狼教育,师兄,师姐更可谓丧心病狂,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被谁当作宝贝似得照顾过,这种感觉久违又陌生。
对方明亮炙热的眼神,那句你真好看,还有红透的耳朵,不停在脑海里浮现。
“翁然!清醒点!”
翁然用力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脸颊泛红,你还有杀母之仇未报,不是你心猿意马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对一个孩子。
......
外面,顾轻承费力的抱着那尸体,尽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好在一路上没有撞见什么人,找了个破屋,将尸体扔了进去,又捡了地上的干草,给盖了住。
做完这些,顾轻承已是满头大汗,瞧着那死不瞑目的尸体,拜了拜:“你如果有怨,就来找我,不要找她,谢谢了。”
顶着一身汗臭血腥味,快步往回走去,黑漆漆的路上,顾轻承这心里直发毛。
风吹过,弄出些响声。
顾轻承浑身一颤,缩着脖子,小心的瞧着,就见地上有一道道长影,似手臂般乱舞。
吓得他嗷一嗓子,拔腿就跑。
身后一棵柳树,随风摇曳。
半睡半醒的小二听见动静:“呦~客官,您回来啦。”
顾轻承半死不活的应了一声:“嗯。”
上了楼,见自己住的那间房,黑漆漆的,想来翁然已经睡了,便没去打扰。
回到属于翁然的房间,关上门,来到桌前,视线不经意的一扫,又收了回来,定定的瞧着桌上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