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歇,雨未停。
鲜红的血水顺着男子的黑衣落入无底的血海之中。
身形瞬动,亦投进血海之中,又是一阵海面翻滚,龟船边余波不断,海水突然飞射,男子持枪冲出,立于龟壳之上,一个枪花甩过,冷冽枪尖已是直指翁然脖颈。
分不清是海水还是血水自枪身滑到枪尖,滴滴答答的落着。
“这是何意?薛家的船坐不得修炼者不成?”
翁然淡定开口。
男子一双好似藏了冰山的眼,冷冷盯着翁然,倏的收枪,用极其命令的口吻道:“下去。”
翁然二话不说的落了下去,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没办法现在船上除了昏死的小娃娃可就自己这一个外人,她好汉架不住人多,嗯,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他!!!
警惕的靠边站着,故作轻松的道:“遇海中恶兽,常有之事,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闭嘴。”
话落,龟壳上的男子也落了下来。
翁然听话闭嘴,瞧着男子将龟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便不再开口,继续赶路。
见这意思,是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
一夜无话到天亮,那大姐又开始吃了起来,翁然瞧着日头,她们的方向变了,经过昨夜一战,龟船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航向很远,看样子是龟船残破,众薛家弟子苦苦支撑,脸色苍白,估计是到不了沙河罗口,只能向最近的地方去了。
翁然心中郁闷,希望不要离沙河罗口太远。
没多会儿,那昏死过去的小男孩哼哼唧唧的睁开了眼睛,转圈瞧了一遍,大哭着要找娘,大姐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小男孩两眼一翻白,又昏死了过去。
“没家教,我救了你,居然不先道谢。”
大姐十分不满的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鸡腿。
日落时分,远远的看到了岸,人潮涌动,人声鼎沸,十分忙碌,且充满活人的气息。
压着最后一抹天光,龟船靠了岸,冷面男子下船和接船的人交涉了一番后,就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那大姐也下了船,无人敢拦。
翁然刚要走,就听一声哼,那小男孩顶着红肿的脸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茫然无助的向四处看着,瘪了瘪嘴,哭了出来,只是这次没哭出声音。
翁然来到跟前,蹲下身,偷偷的往那小男孩怀里塞了百金,不瞧小男孩不解又可怜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着:“你娘为了保护你死了,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你娘白死。”
豆大的泪珠滴在手上,还有温度。
翁然动作顿了一下,起身,将手上的泪珠擦掉,下了船,没在回头。
却在快出口的时候,看见那大姐又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回来,嘴里还嘀咕着:“小东西,看你死了娘,我就可怜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