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从地上爬了起来,人虽摇摇晃晃,但难掩坚定,若恶鬼般瞧着司南寅,反质问道:“你只站在他的位置考虑,你可有站到你徒弟我的位置上考虑!”
司南寅脸色瞬变。
“你收我为徒,可尽了做师父的责任!你徒弟想要报杀母之仇,这如果是错!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是对!师父,你告诉我啊!”
歇斯底里的喊声,人在最后力尽,软绵绵的跪倒在地,却靠着一双手撑着不肯倒下,犹自问着,“那你告诉我,究竟什么是对?”
峰顶下,石可可红着眼眶往上瞧着,怀中的白滚滚亦是老老实实。
峰顶上,花树停摆,薄雾散尽,司南寅看着那喃喃自语的人,一腔怒火,竟是在这声声句句的质问者,烟消云散。
而第三峰上,顾轻承正向王鹏求救。
“师叔,只有您能救翁然了。”
王鹏二话没说,一把抓住顾轻承,二人身影在瞬间消失。
眨眼间,已是出现在第七峰的平台之上,顾轻承落地后,一下子就瞧见了浑身染血的顾轻承,一声惊呼,无视了师父司南寅,从其身边跑了过去。
“翁然!”
人到时,直接屈膝同跪了下来,而翁然也撑不住的晕死了过去。
张开的双手,将人稳稳接住。
顾轻承低头瞧着伏在胸口的人,惊慌的道:“翁然,你说句话,让我知道你没事。”
没有人回应她。
顾轻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没事的,将人懒腰抱起,一句交代的话也不容分心留下,便已抱着翁然离开了第七峰,向着第四峰而去。
王鹏和司南寅两人,久久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王鹏叹了口气,“事情我都已说明白,也会将这性命交给她,你何必还要和她过不去。”
“我只是在尽为人师表的责任!”
司南寅说完,不禁又想起翁然的质问。
“我的座下,绝对不会容许有一位手刃师叔的弟子!”虽然他也明白,终是对翁然不起,但他容不下,真的容不下,勉强将人留下,将来自己也无法做她的好师父。
与其如此,不如就放弃了这短暂的师徒缘分。
况且,是自己当初收徒之心不诚,她本也不是要拜入自己门下,细细想来,倒是自己强求的错。
听他如此说,也相当于放了翁然一条生路。
王鹏也就没在多说什么,“难为你了。”已是要离开的样子,司南寅突然转身,“你当真要将性命交去!”
花枝再摆,摆的不定,一如复杂人心。
“你的事只是个引子,真正要了她母亲性命的不是你!我们苦了半生来修炼,好不容易到如今,之前又有魔祸做乱,未来事难预料,你真就要这般离去,师兄。”
自从分做峰主之后,这声师兄是叫的越来越少了,可师兄弟的情分却是一直都没少过。
“终究是我救之不及,害人枉死,害她半生苦难,师弟,可还记得师父说过,所谓死得其所,便是死的心安,别为师兄报仇,不然师兄死不安宁。”
人去,声犹在。
司南寅的目光渐渐落到了花树之上,师父说过的话,自己当然是记得的。
可这世上,自己就只有你这一位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