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时,翁然喝了整整一杯的水,此去便是和她们别了,日后如果缘分尚在,或许山水有相逢。
推开门,顾轻承站在晨光熹微中,一副掌握一切的样子,“走吧。”
二人先是向田峰主道了谢,田峰主对待翁然的态度倒是和以往相同,之后二人便回返第七峰。
翁然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抱歉,骗了你。”
“其实我也骗了你。”
翁然惊讶,不会他也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吧,许是她在他的面前,表情太过不作假,惊讶样子表达出了自己的猜测,顾轻承笑了笑,“从我代师收徒,到你身前的那一刻,我便认出了你。”
“从哪认出来的?”
翁然是真的很好奇,自己的易容术,难道真的有瑕疵。
“你身上的味道,独属于你的味道,好似药香,很淡,很淡。”顾轻承如实说道,翁然却听的根尖发红,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二人并肩而行,说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话,步履随意,却是瞧得旁人,直犯嘀咕,这风云人物翁然在回来的第一天就进了戒律堂且不说,这顾轻承又跪求王鹏,又抱着昏死过去的人去第四峰求救。
哪一件不是大事,可如今二人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叫人疑惑。
自从顾轻承说过那般虎狼之词后,翁然就沉默了。
直到入了第七峰,再次见到司南寅。
平台,花树,甚至是人都依旧。
一如当初,她拜师之时。
可如今,她再次跪下,花树下的人,没有拿出热茶,而是不回身的开口道:“你我从此师徒缘尽,离开武阁。”
翁然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向着他叩了三个头,终究是师徒一场。
起身,心酸就快要溢出,强忍着没去看身边的顾轻承,却是被对方抓住了衣袖,紧接着有东西塞进手中,凭感觉,是纸条。
翁然这才向他看去,对方却是没有瞧她。
“还不离开。”司南寅催促着。
翁然只得离开,下了峰顶,石可可抱着白滚滚等在前方,“师姐。”
“你以后没有师姐了,既然已经入了武阁,好好修炼,至于你那妹妹是次要的,别让她影响了自己,不值得。”翁然说着伸手,揉了揉白滚滚,小东西拿着脑袋不住的蹭着她手心撒娇。
翁然笑了笑,“至于这个小东西,就交给你照顾了,在这武阁,它还能多活些年岁。”
抬起头,看上去就如同再说我下山溜达一趟伴般随意道:“若有缘,我们他日再见,希望到时,就算不为友,也不要是敌。”
向来嘴笨的石可可在她这接连着的一番话下,没了声音。
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那里也没有需要她收拾的东西,只是转眼瞧了眼曾经绑满红绳的树,如今也是嫩芽新抽,生机盎然了。
顾轻承将它照料的很好。
花园亭内,人影眨眼不见,再出现时,翁然已是离开了武阁。
她没有去和徒留影她们道别,她怕钱多多嚎啕大哭,更怕徒留影隐忍着不说话,害怕自己的决心如洪水决堤。
手中东西扎手,让她回过神。
展开纸条,只有四字,“城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