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第三次准备往里续烟草之时,徒留影终于是忍耐不下去了,“大长老,还请告知。”
思无邪瞧了她一眼,将手中烟管放到旁边桌上,那木盒也在上面,盒子盖是打开着的,里面红透,死透的蛊虫,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众人,这表示什么意思。
思无邪也将手指了过去,“蛊虫亡,表示翁然亦亡,你却说她还有希望,是什么意思?”
徒留影神色复杂,嘴唇几次欲张,但最后开口说出的还是一直重复的那句话,“大长老,只需让我见到给你蛊虫之人即可。”
“诶......”
思无邪悠悠叹了口气,行云流水的在收手的同时,往烟管里续了烟草,“她若会出面,便不会将蛊虫转交,蛊虫亡,你们也别再抱着希望了。”
眼看着他再次拿起烟管。
徒留影忽的退后一步,弓腰执礼道:“还请大长老给我阳关焉家一个面子。”
阳关焉家四字一出,风诺二人皆是震惊,唯有大长老平静如旧,合起双眼,“阳关焉家会给我思无邪这个面子的,退下吧。”
徒留影双眼发红,是自责是愧疚,翁然所指望的人不愿意出面,思无邪若是愿意出面也不会没有动作,求他无用!既无用,就更不能说出翁然的情况了。
徒留影明白,只要将魔族的事捅出来,肯定会有人插手。
可,那样就不能保证翁然的安全了。
“风诺,送客。”
徒留影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将桌上的木盒拿了回来,转身便向外走去,没了礼数。
冯青自是跟上。
风诺瞧了思无邪一眼,他对思无邪很了解,他决定了的事情没有谁能改变,更何况,是他看重的朋友,他从不做违背朋友意愿之事。
“我先离开了。”
风诺追了上去,刚来到外面,就听几声“砰砰”的响声,寻声瞧去,徒留影若受伤的野兽大口喘着粗气,垂下的拳头往外流着血,她身前两棵老树正在倾倒。
徒留影想不到办法,她找不到既可以信任,又会愿意,又有能力救出翁然的人。
心中的难过不甘,对翁然的愧疚和不舍,种种情绪快要将她压到爆炸,一声怒吼,再次挥拳,三人合抱方能抱住的粗树,便被这一拳打的轰然倒塌。
徒留影的身体则是无力的顺着那剩下的半截树干滑落了下去,本就伤了的手又被摩擦的伤的更深,木屑刺进伤口,她也浑然不觉疼。
将头抵在树干上,隐忍着声音,哭了起来,只有不住抖动的身体和不时溢出的一两声呜咽。
刚迈上公平山山顶的陶冶看到的就是这番模样的徒留影。
一时愕然,但却因那悲伤的身影而同觉悲伤,明明是那么潇洒英气的师妹,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会在这公平山泣不成声?
陶冶心中起疑。
“抱歉。”
冯青二人只当他这句抱歉是在替思无邪而说。
“翁然......死了!”
徒留影说这句话时,语气狠的几乎咬牙切齿,风诺其实早在见到蛊虫亡时便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这一趟公平山之行,也不过是让最后的幻想幻灭而已。
冯青和翁然并没有什么情义,但此情此景,为了钱多多也是感到难过。
只有陶冶,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人。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风诺说着转身,这才瞧见一脸震惊的陶冶。
徒留影用手撑着树干,勉强站了起来,“如果是要去抢夺翁然的尸体,不必了,她......”身体一晃,五指用力,深入树干,木屑染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