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成,你呆在这里作甚么?没有吩咐便不会做事了吗?还不快些给大将军呈上你天机阁此次的推演局面?”
“唐浩成,这里不是天机阁,而是我大楚王朝军中,即便是你天机阁也是我大楚疆域之内,别在本官面前摆你少阁主的架子,大楚王朝讲究的是地位尊卑,而今本官便是你的上官!”
刘越轩面色冰冷,屡屡出声,语气森寒。
当年大楚王朝,威压天机阁。
天机阁主识得天机变化,自知无法抵挡,没有任何反抗之念,便归入大楚王朝之中。
这是二十余年来,大楚王朝唯一没有动武,而轻易收下的一座仙宗。
正因为没有刀兵相见,天机阁安然无损,未经血洗,也就没有认清大楚王朝的威势,仍然自恃仙宗威严,在学士府中,诸位原先的太上长老、诸位长老、诸位真传弟子,均是眼高于顶。
而收服了天机阁的学士府,本就奇人异士无数,更是觉得天机阁是败者归降,故而姿态更是高傲。
不知不觉间,内部隐患便生。
关于学士府原来的各部,与天机阁之间的不合,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所以此刻刘越轩的刁难,只是谍报部对天机阁的刁难,即便是那五位官员,也只是觉得这刘四平咄咄逼人,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唐浩成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已修至真玄层次,心中亦是气盛,但此刻仍然忍了下来。
倒是那十二位太上长老之中,各自对视一眼,有人察觉不妥。
即便谍报部与天机阁有所不合,但值此关头之际,刘四平的处处刁难,便有些过了。
莫不是这刘四平与天机阁之间,有什么早年的间隙,还是少阁主这几日间,不知不觉得罪了对方?
“行了!”
唐胜武喝道:“这里是东元大军,我不管你们学士府内部有什么不合,但今日攻打聚圣山,容不得你们之间的私怨干扰军中大事!既然陛下将你们派遣到了军中,一切便都该照我东元大军的规矩行事,再出现无关军机的喧闹,无论是谁,皆军法处置!”
这种事情,只能算是小事,他也不可能报知于楚帝。
何况这些年间,征战各方,即便是他自身,与其他各路大军的统帅,联手攻打仙宗之时,也不免有为了抢功而结怨的时候。
对于这件事情,他倒是觉得不怎么奇怪。
只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场合,再闹各部之间的怨隙,便不合时宜了。
他这般说来,冷哼一声,尽显大将威严,当即只是挥手,制止了学士府这些纸上谈兵的书生开口,便即发号施令,大军进入血海范围,直指聚圣山。
至于唐浩成花费了不少心血,为唐胜武准备的“清晰大局”,关于聚圣山周边的许多“天机”,便都只在唐胜武一挥手间,被压在了手里。
“……”
刘越轩背负双手,神色如常。
这天机阁着实不俗,推演出了一些很关键的方面。
但被他这么一闹,以唐胜武的自负性格,根本懒得再听唐浩成的分析。
这一闹比他往常的行事风格,自然是有些反常的,但是谍报部与天机阁,本就有所不合,倒也算情理之中。
至少他可以断定,在场之中的人,没有谁会在这个时机,将这点儿无关紧要的口角之争,呈现到楚帝的面前。
毕竟这种事情,被唐胜武一语带过之后,哪怕事后治罪下来,也不至于太重。
他在学士府多年,自然知晓学士府的做事手段,这种口角之争,不过繁琐小事,基本都会压在学士府的卷宗之内,不可能每一件小事都会报到帝师和楚帝这样的大人物耳中。
这种事通常只会记载下来,今后若出相关的变故,或许才会被调出来,查阅关于他的事情,但是此时,基本不会有人上报,因为功劳不大,总是多次报上这样的小事,便是不知轻重缓急,容易让上面的官员不厌其烦。
他深吸口气,这样的手法,只能动用一次,若再有下一次,唐胜武确实不会手软,定然会军法处置。
但下一次,该用什么方法,他却也准备好了。
“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