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掀开车帘,看到车外倾盆大雨,士兵浑身上下都被打湿了。
“前面找个地方避雨,不要再前行了。”周昂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并不厚,这夏季的雨本来就不会下太久,他便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雨。
很快一行人在官道旁看到了一座寺庙,那寺庙有山门殿宇,看起来规模颇大,只是雨幕之中隐隐能看到有些破败。
“伯爷,这里是志公寺,乃是一个不祥之地,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郭北营的士兵已经开始进入寺庙避雨,但是东宫那个锦衣太监却有些为难的对周昂说道。
“不祥怎么个不祥”周昂下意识的想到了金华府的兰若寺,只是他在京城也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听说城外有什么不祥的寺庙。
“此事被刑部封锁了消息,所以百姓并不知晓,原本几年前志公寺也是香火昌盛,只是忽有一日雷雨交加,一夜之间全是僧人都不见了踪迹,后来刑部几次派人来探查,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后来有一次又逢雷雨交加,而那一次刑部派来的衙役也全部失踪了。”锦衣太监的说着,这些也是他服侍太子时,偶然听太子和旁人提起的。
“轰隆隆”就在锦衣太监话音落下时,天空之中忽然响起阵阵雷声,仿佛是在印证太监那句雷雨交加。
“此地距离京师近在咫尺,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周昂望着不远处的大殿,目光饶有兴致的看着,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显得很有兴趣。
“一座破寺庙,总不至于也有个千年树妖吧不过有了更好,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听到周昂有意入寺,宁采臣也是来了兴趣,他背着那把四十米长的刀先一步朝志公寺的大殿走去。
宁采臣大步而去,一小队士兵也跟着前去,而后周昂才和姜小昙朝大殿走去,罗宗保和江城则为两人撑着伞。
走入殿内,周昂看到在大殿的一角,自己的士兵正将几个人隔开,其中一个中年和尚,还有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
“原来寺中还有人避雨,你们先来我们后到,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周昂目光扫过那几人,而后微微躬身一脸笑意的说道。
周昂说话时挥了挥手,士兵们会意便将身子让开,让几人与周昂靠近了一些。
这几人已经从士兵们口中得知了周昂的身份,当下也有些拘谨的上前几步,而后那两个年轻男子首先对着周昂躬身一拜“学生江西孟龙潭朱玉文见过兴建伯”
“相逢既是缘分,你们也不必拘谨,看样子你们好像也有功名在身”周昂见这两人有些拘谨,便主动问了一句,似乎有意和两人说话。
这两人之中孟龙潭看起来要圆滑的多,他见周昂毫无架子,一时间也放松不少,而后又开口答道“伯爷真是慧眼如炬,学生是个举人,而朱兄也是江西布政使举荐的孝廉,我们去年也参加了会试,可惜名落孙山,这便客居京城,想要等明年再考。”
“哦,原来如此,或许我们去年还曾在同一考场也说不定呢”周昂闻言笑意更盛,还开着玩笑与两人拉近了一些距离。
周昂知道一些家世较好,距离京城又较远的举人,通常会在一次会试不中后,便举家客居京城,以备三年后再考。毕竟有些府县往返京城一次便是数月,这孟龙潭和朱孝廉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呵呵,我们哪敢跟伯爷比,伯爷如今名动天下,可是我们所有士子的楷模,若能有伯爷万一,此生便也无悔了”孟龙潭连忙说道,他说的倒是异常诚恳,虽是恭维之话确实发自内心。
周昂去年只是三甲最后一名,而今已经成了世袭罔替的兴建伯,他早已成了天下读书人心中的榜样。
其实周昂如今名望极高,尤其是在底层读书人中,更是超过了许多所谓的当世大儒。
因为年轻人其实更为实际,什么华章美句,什么至理名言,其实都比上周昂这般出将入相,名动天下来得实在。
“哦,对了,这是贱内素娘,我们一家与朱兄相约东山游玩,返回时突遇大雨,才到这寺院避雨,没想到能遇到伯爷大驾,真是三生有幸啊”孟龙潭将自己妻子往前一拉,又将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