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因心无点垢,才容易沾染污迹。
就拿一张白纸打个比方,白纸虽洁,却易玷染。假如一张白纸已经写满墨字,文人执笔,又岂会再行涂画。而妙音就是这张光洁的白纸,她埋情埋欲,不喜欢与人交际,故而无垢。
那日,与殷立邂逅于离荡山脉,她受了伤。
殷立呢,帮她解衣疗伤,少不得肌肤相触。
这对于妙音来说,绝对是无法忍受的折磨。
因为她从来没有和男子发生过零距离接触。
何况解衣疗伤,亲身感受殷立的呵护。
那时的殷立,就好比执笔的文人,在她身上乱涂乱画,留下永远无法抹灭的印迹。事实上,妙音的心窗从那时就已经敞开了一条缝隙,而她自己却不知道。假如从那以后,殷立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或许印迹依在,但敞开的心窗会慢慢的关上。
哪知时隔数月,殷立像鬼似的突然出现了。
她不懂男女之情,也一直排斥着这种情感。
可殷立这一出现,她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不知道自己对殷立的感觉是什么,总之难以言表。
其实,妙音对俗世的纷争不感兴趣,什么燕魏之战,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起初,妙音奉命抓来长公主,并没有打算封印她,不管须弥师尊会不会拿长公主做文章,搅乱日向帝国和国子监,这都与她毫无关系。
因为,她不想跟须弥师尊发生正面冲突。
不过,当她看到殷立之后,改变主意了。
不管怎么说,殷立曾经搏杀雪狐,用自己的性命护过她,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殷立因为长公主没死的消息而身败名裂,甚至获罪被杀。
由是,她封印了长公主。
不计后果。
……
次日天亮,妙音到紫竹林采集露水。
以铜炉为炼,熔炼了五瓶琼浆玉露。
曼陀山没有人间烟火,往日饥渴,她只喝琼浆玉露。
今日有客,她除了自用,也要照顾殷立四人的饮食。
因此,她自饮一瓶,带着剩下四瓶,来到山涧小居。
跟昨晚一样,她没话说,只把仙露送到,便要离开。
殷立见她破界而入,又想破界而去,忙闪至身前,将她拦下:“你先等等,我们是来找你要人的,放不放人另说,你把我们封印在结界里,来了话也不说,这算怎么回事?”
妙音没有答话,脚步轻移,移形换位闪出屋去。
殷立搔头:“什么意思?女人真是琢磨不透。”
旁边的马宁儿看到殷立吃瘪,忍不住捧嘴偷笑。
殷立道:“笑什么笑,你以为她关得住我吗。”
马宁儿噗噗笑道:“那你出去一个给我看看。”
殷立没搭腔,抬头望向屋顶,观摩片刻,然后把宋大中招过来,拨弄他昨晚被电直的头发,一边拨弄一边发笑:“噗,你头发还硬邦邦的,反正你被电过,有经验,那就再委屈你一下,你去摸门,让佛光再电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