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右谷蠡王,吾等抓获的龟兹人俘虏没说错,你果然在这等待汉使约降!我今日就要替右贤王除掉你这叛逆,也为卢胡王报仇!”
……
事发突然,醍醐阿达本欲上前解释,但伊吾王本就与右谷蠡王有过节,此刻认定他背叛匈奴,哪里是劝得得的?
一场火并在三棵柳爆发,虽然右谷蠡王部下勇锐,但伊吾王带来的人数比他多,最终只能丢下数十具尸体,草草撤离。
他毡帽也丢了,头皮也被一支箭掠过破了皮,血流不止,回去的路上,右谷蠡王懊恼不已。
“我当初就不该听僮仆都尉的话,他在那汉使算计下屡屡受挫,哪里提得出什么高明的计谋……对了,醍醐阿达呢?”
左右看看,竟不见僮仆都尉及其属下的身影,有部下说,撤离前,醍醐阿达便直接扔了刀兵,向伊吾王投降了。
“好你个醍醐阿达!”
右谷蠡王登时恍然大悟:“莫非日逐王和醍醐阿达,也参与了这个阴谋?什么铁门、渠犁,都是幌子,汝等分明是要协助右贤王除掉我!如此一来,日逐王便能和右贤王一起,瓜分我的部众和领地,甚至成为新的右谷蠡王!”
难怪醍醐阿达会给自己出那么蠢的计策,让自己彻底洗不清了。
好不容易回到营地,更是雪上加霜,因为右谷蠡王前几日诡异的撤兵举动,营地里纷纷相传他要去投降汉朝。
于是乘着右谷蠡王不在的时候,他手下一位当户擅自带着数百骑渡河跑了,营中只剩下千余骑人心惶惶的嫡系。
伊吾王和蒲阴王的营地离此不远,这已不再安全,他只能再度拔营。
但到了次日,走到塔里木河与孔雀河汇聚的地方时,右谷蠡王却看着西、南、东三个方向,陷入了犹豫。
东面有右贤王,大概已认定自己背叛匈奴;西面的轮台、龟兹有乌孙人,曾几时何,自己可是与乌孙肥王匹敌亢礼的;南面的楼兰则是汉人的势力范围,玉门关的援军很可能已抵达蒲昌海,自己现在去投降,还来得及么?
西域虽大,右谷蠡王却感到了走投无路,只呆呆看着碧绿的孔雀河水。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他的斥候逮到了两个会说匈奴话的龟兹人。
几个龟兹人并非自愿来跑这趟活的,生怕为匈奴人所杀,嚷嚷道:“吾等家眷在它乾城被扣为人质,不得已跟随汉使任谒者行动,为其传讯。”
又是任弘!看来自己“约降”之事,也是任弘故意派人泄露给伊吾王、蒲阴王的。
右谷蠡王怒火中烧,本欲杀了泄愤,但仔细想想,还是让人将他们带到跟前。
两名龟兹人,一共给右谷蠡王带来了任弘的三句话。
“汉使问,右谷蠡王是否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了?”
右谷蠡王脸颊微微抽搐,废话,他能有今日下场,还不是被姓任的所害!
“若是,任谒者愿意为右谷蠡王,提供一条绕开右贤王,回到右谷蠡王庭召集旧部的活路!”
听到这,右谷蠡王微微一愣。
“任谒者最后一句话是,若右谷蠡王愿意谈,大门随时敞开。”
“但会面的地点,得由他来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