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促成双方合作的,竟是张宁这孩子。
张辅更高看张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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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下谕将王振下诏狱后,怒气未息,无心再议政事,匆匆宣布散朝,回乾清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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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的一幕让很多朝臣震惊、不敢相信,更有见机快的认为,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他们或许面临新的机遇和选择。人人脑袋嗡嗡,哪有心思议政?打算今天奏事的也暂时忘了提。
朝臣们三三两两走了一段,才渐渐交头接耳。实在是太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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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和挨耳光的大汉将军回乾清宫,在殿门口遇到急得团团转的马顺。
早朝发生的事情让他猝不及防,以致来不及为王振求情,直到散朝,跟随同僚走到午门,才猛想停住脚步。王振是他依靠的大树,大树倒了,他怎么办?必须保王振。他拔足往回飞奔,和几个同僚撞了满怀,才赶到乾清宫。可是皇帝不肯召见。
朱祁镇越看这份奏章越生气,贾小四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陛下,王公公奸诈得紧,不要说你,就是我们都被瞒过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东西,只是瞒着你一人。贾小四无声自语。
朱祁镇神色微动,道:“你们也没发现他和以前不同么?”
以前是什么时候?当然是皇帝还是太子,先帝没有驾崩的时候。
“是啊。他在外头胡作非为,在宫里还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陛下不知道,他教我们识字,还说为人要清廉,没想到自己到处索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朕就是这样被他瞒过的。”朱祁镇长叹,只觉心头郁结稍解。
贾小四殷勤地挪了挪茶盏,道:“陛下请饮茶,别为这等人气坏龙体。”
朱祁镇气得狠了,端上来的茶和点心一直没喝没吃。
看了御桌上的点心一眼,朱祁镇半点胃口也无,挥手道:“端下去吧。”
“陛下不吃不喝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岂不伤心?”贾小四努力劝。
皇祖母看人可真准。朱祁镇想起就在两天前,皇祖母还让人叫王振过去训斥,不由羞愧不已,当时自己还为王振抱不平来着。
张宁来了。
“送进诏狱了?”他问张宁,或者这是有诏狱以来,第一个进去的太监吧。他自嘲般无声自语。
张宁行礼参见毕,道:“是。他一直说他索求钱财是为陛下,臣不愿他如此败坏陛下名声,给了他两个耳光,让他闭嘴。”
“他说为朕着想?”朱祁镇霍地站起,白哲的俊脸涨得通红。
张宁道:“这等人的胡言乱语也信得?陛下别理会就是。王御史奏章上所说的桩桩件件,还须着人查实。”
朱祁镇苦笑道:“朕气糊涂了。来人,宣三位杨卿进宫,算了,朕这就去慈寿宫。”
这才对嘛。张宁道:“陛下可用了点心?”他见御桌上的点心一样没动,因而有此一问。皇帝四更起床上朝,正午才用膳的话,时辰间隔太长,所以历任皇帝下朝后都会进一些点心。
“朕吃不下。”朱祁镇摇头道,见张宁的眼睛似乎落在他最爱的玫瑰糕上,便改口道:“卿陪朕用一些吧。”要说不饿是假的,只是失望、伤心、生气等各种负面情绪堵积在一起,没有食欲而已。
张宁自然也是饿的,但更重要是,营造和皇帝共进退的气氛。他道:“是。”你最伤心的时候,我陪在你身边,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能取代王振在你心中的地位。